馬明山拍著李剛的肩膀說道:“李代團長,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雷團長命大造化大,只要上級沒有正式通知、確定雷團長的生死,我們就應該堅信,雷團長還活著。
不要想的太多,天一亮,一場惡戰就要展開,我們一定會打好雷團長離開部隊的這第一仗。”
天越來越黑,黑的就像鍋底,伸手不見五指絕不是形容。在這漆黑一片的山林,隱蔽在陣地上的獨一團戰士,輪換著睡一會兒,執行警戒任務的戰士,趴在半山腰,瞪大眼睛,豎起耳朵,密切注意山下的風吹草動。
在山下就地露營的日軍片山旅團長,躺在帳篷裡的行軍床上,皺緊眉頭看著帳篷外面,天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到哨兵來回走動輕微的腳步聲。
他想睡一會兒,可在行軍床上輾轉睡不著,眼前不斷浮現在華北軍事會議上,岡村寧次司令官的嚴詞訓斥,在臨離開作戰室,司令官把片山旅團長留下,口氣沉重的說道:“片山君,第四獨立混成旅,是‘凋謝在太行山名將之花’阿部規秀將軍的部隊,你作為阿部君的繼任,在這次行動中,希望你能再立新功,不要叫我失望。”
片山旅團長每每想起,心中就一陣顫慄,當他接任第四獨立混成旅旅團長之職,對阿部規秀中將的隕落,很不以為然,有時竟流露出蔑視的思緒,可經過幾次在晉南、淶源、靈丘等地多次與八路軍作戰,幾次險些被八路軍包圍遭到慘敗,這才稍微收斂了一下他的狂傲。
今日帶領部隊,向軍城、城南莊、阜平一帶八路軍根據地邊區掃蕩,在軍城一戰,就受到阻擊,此時又夜宿軍城北山山下,明天凌晨五點對八路軍陣地實施攻擊,不知勝敗如何,他不得不皺眉細想。
就在片山輾轉難眠之時,作戰參謀摸索著走到帳篷口,低聲報告:“報告片山將軍,岡村司令官急電。”
“不要點燈,念。”
作戰參謀已將電文背熟,立正站定複述道:“片山旅團,命令你部於九月二十九日前,對八路軍晉察冀軍區前線指揮部所在地城南莊、阜平一線,全面佔領,消滅八路軍指揮機關,向八路軍根據地快速滲透,擴大戰果,以圖消滅八路軍晉察冀軍區主力。”
片山旅團長霍的坐起來,起來的太猛,帳篷裡太黑,腳下沒用上勁,行軍床被坐偏,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作戰參謀聽帳篷裡傳出沉重東西的落地聲,緊跟著是一聲“哎呦,八嘎。”
他驚嚇的不知片山旅團長發生什麼事,趕緊向跌倒發出聲音的地方快步摸過去,一腳踩在片山將軍拄在地上的手,疼的片山旅團長大罵道:“混蛋,你這笨豬。”
作戰參謀被片山旅團長突然地驚呼和大罵,嚇得趕緊身子往後一撤,跪在地上,摸索到要站起來的片山將軍,趕緊扶住。
片山旅團長心情極壞的罵道:“什麼混蛋命令,今天已經是二十九日,華北方面軍的老爺將軍,竟命令我在二十九日前佔領城南莊和阜平一線,殲滅八路軍主力,簡直是在胡說,豈有此理。”
一驚一乍又一摔,片山旅團長徹底沒有了睡意,他將參謀長稻田找來,摸黑問道:“現在幾點了?”
“報告旅團長,我在十幾分鍾前看了一下腕錶,已是二十九日凌晨四點十五分。”稻田參謀長趕緊回道。
“你的說現在應該是二十九日凌晨四點三十分了?”
“是的,片山將軍。”
片山旅團長馬上精神抖索的整理好軍裝,對稻田參謀長命令道:“命令部隊秘密集合,按照唐縣、淶源,保定、曲陽各部隊編制,在五點準時向軍城北山八路軍陣地發起進攻。”
狡猾的稻田參謀長建議道:“片山將軍,皇軍部隊在凌晨五點展開對北山八路軍陣地進攻,天還沒有亮,快速行動起來恐怕會驚擾八路軍,這樣八路軍就會做好戰鬥準備,我的提議,部隊是否可以隱蔽的向北山山峰摸上去,突然對敵發起進攻,打敵措手不及,這樣......。”
“吆西,你的下達命令,凌晨五點悄悄地向北山山峰摸上去,打槍的不要,一旦與八路軍交火,要以最猛烈的火力,突破土八路陣地,一舉佔領,留下曲陽皇軍部隊掩護,大部隊快速向城南莊進軍。”片山旅團長在夜色下點頭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