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尹青山救治無效,死亡。
這幾天,尹嶼守在榆市,然而,並沒有同清醒的尹青山見最後一面,成了他的遺憾。
他總覺得尹青山至少還會活幾年,八十多歲才是老人離開的年齡。
入了九月,距離上次春節回榆市,半年多的時間。
尹青山的死亡似乎是準備好的到來,尹湘筠沒哭,汪芷冰沒哭,幾個孫女沒哭,尹嶼看得難受。
唯獨尹青山身邊的管家,一直在抹眼淚。
處理完葬禮和追悼會,又過了兩週。
尹嶼作為唯一的孫子,卻不及蘇連,蘇連對尹家上上下下已經非常熟悉,尹嶼離開的這幾年,反倒是有些陌生。
更多前來悼念的人,是和蘇連在寒暄,彷彿,蘇連才是尹家的孫子一般。
被忽略的尹嶼,不知何處發力,他看到汪芷冰眼裡對他的埋怨。
姑姑尹湘筠的臉不同於曾經的寡淡無表情,時不時的露出微笑,看起來反倒年輕幾歲。
尹青山作為青山集團的創始人,近一生的時間都在打拼,除了這幾年尹嶼的反逆,曾經的那些年,對於父親早逝的尹嶼,尹青山猶如父親般的存在,英雄一樣,榜樣一般。
他此刻,在尹青山去世之後,想到曾經那些和尹青山相處的日子。
尹青山和汪芷冰對他極為苛刻,極為嚴厲,但尹青山同樣會以身作則,也是那樣的要求自己。
得與失本身就是相對的。
他難過,他遺憾這幾年,心裡帶著埋怨離開,帶著對曾經的否定離開,而沒有轉換一下態度,而沒有真真切切的和尹青山談一談,聊一聊,化開彼此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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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晚上約傅辛和鄭明杭出來喝酒。
這種場景,已經幾年都沒有。
傅旭和鄭明杭知道尹老爺子去世對尹嶼打擊不小,也都沒多說,一切都在酒中。
“揚帆怎麼樣了?談戀愛了嗎?”尹嶼抬頭問鄭明杭。
“談了,最近有個吵吵著要結婚,等揚帆結婚的時候,你得來。”鄭明杭說。
“我可不去,出現在揚帆婚禮上,揚帆再說點不合時宜的話,都下不來臺。”尹嶼說。
“還真沒準,我看她找物件都按照你這個標準找。”鄭明杭說。
尹嶼喝了杯酒說道:“想不開。對了,當年你不是答應家裡,一年之內自己帶個物件回去,不然就是聽家裡安排,怎麼也沒動靜?”
“額,你就別操心我了,等我要結婚準是通知你的。”鄭明杭說。
“你呢?”尹嶼用胳膊戳戳傅辛。
傅辛連喝幾杯,之後,臉色漲紅的說道:“我和你們宣佈一件事,我和程昉在一起了。”
“艹……”鄭明杭豎大拇指。
尹嶼皺眉,他想到先前程昉在北城投奔他,說得絕症的事情,他不理解的看著傅辛說:“她的情況你知道?”
“我知道。他雖然是你前任,但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情,而且你也不再喜歡她,她也有喜歡別人的權利,沒錯,那個人就是我。”傅辛說。
“你知道她得病了?”尹嶼問。
“什麼病?”傅辛顯然不知道。
“……”尹嶼無語。
過了會兒,尹嶼靠在鄭明杭旁邊說道:“好像是淋巴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