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自然是要告訴奶孃的。
剛走開兩三步遠的梁文青卻忽然回過了頭來,一臉不確定地看著江櫻,問道:“你哥哥回來了,這下該……不是太想自盡了罷?”
江櫻愕然地抬起頭。
梁文青仍在拿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縱然江櫻不知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絡,但為了讓梁文青走的痛快些,只得虛偽地點了頭。
“那就好。”放心了下來的梁文青折身離了後院而去。
江櫻又莫名地將信從頭到尾再次讀了一遍。
……
午間。
飯桌上坐著的五個人中,就數莊氏臉上的笑意最盛。
但不知為何,江櫻總覺得這種笑有些異常。
究竟怎麼回事,打從昨夜她的‘自盡事件’傳開以後,她覺得身邊的每個人都十分異常。
可能是像奶孃所說,她這是‘被突如其來的好事衝昏了頭’的緣故吧……
“櫻姐兒,這幾日咱們便收拾收拾吧,別讓大郎等急了。”莊氏替江櫻夾了塊糯米藕片,邊笑著說道。
梁文青下意識地看看她爹。
莊嬸兒要真往連城去了,說不準就不回來了。
她爹怎麼辦?
縱然不想承認,但梁文青還是得面對事實——她的父親,此刻正面臨著隨時可能被拋棄的尷尬境地。
梁平只管吃著飯,未發一語。
然而正是這副好似根本不關他什麼事兒的模樣,愈發讓人覺得是在黯然神傷。
江櫻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道:“奶孃,哥哥信上只說要我回去同他一起處理些事情,但……能不能處理的好,我覺得還是個未知。”
畢竟二伯和三伯在連城雖說不是一手遮天。但至少也是人多勢眾,腳跟兒是穩的,而他們兄妹倆勢單力薄,單從表面來看,實力懸殊太大。
要想從二人手中將酒樓和宅子奪回來,實非易事。
“你這孩子!怎麼還沒回去呢就開始說起喪氣話來了!”莊氏瞪了江櫻一眼。
“櫻姐兒這也是未雨綢繆。”梁鎮長終於開口說話。
莊氏撇了一記冷眼過去,梁平便識趣的噤了聲。但那表情卻是怎麼看怎麼委屈。
“那總不能因為勝算不大就不回去了罷?大郎現如今可是在連城等著咱們回去呢——”莊氏面帶急色地向江櫻說道。
“我何時說過不回去了。”江櫻無奈笑道。“奶孃,我是覺得倘若真的將一江春貿然關了,就這麼去連城的話。萬一,我是指的萬一,若是沒能有個好結果,我們和哥哥豈不是連個退路都沒有了嗎?”
總覺得奶孃的態度有些過於急躁了。
雖說奶孃向來是個急性子。但江櫻還記得當時她們從連城逃來肅州之前,莊氏多是在疏導著她。教她不要將身外之物看得太重,留的青山在最緊要,勿要被這些仇怨給矇住了眼睛。
難道說是江浪的出現給了她必勝的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