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突然燒起來了。漆黑火焰剛剛碰到水花的瞬間,像是找到了助燃物一般,眨眼間火焰便蔓延了整片水花,一道落在泥坑裡熊熊燃燒。不一會兒,泥坑裡的火焰突然升高,熱烈跳動著的漆黑火焰,似乎正在大口吞噬著泥坑的積水。
不過五秒鐘,火焰熄滅,積水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燒得焦黑的坑洞。
他突然緊盯著遠處的主教,她雙手的黑色手鐲冒著黑光,又是一團火焰在指尖跳動著,像是對新燃料躍躍欲試一般。
“看來居陽興,你已經知道我‘黑炎’的威力了。”主教饒有興趣地端詳著指尖的火焰,“這種火焰,連水都能作為燃燒的燃料,不到完全燒盡不會熄滅。更不必說是其他東西了,人類的肉體也罷,生物的內臟也罷,都不是它的對手。”
“咳,真是無奇不有啊,”居陽興無奈地撇了撇嘴,“沒想到到了這個時代,居然還能把人類的魔力發展到這種程度。”
“你知道就好,其實,就連我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是要和火焰打交道。”
“莫非你是對這副被燒死的正主感到同情了?”
“想什麼呢。因為在我生前,我也是這麼死去的。”
“什……你怎麼突然說這個?主教大人?”
主教頭也不抬地指了指後面。“我是讓你小心點,不要把後背交給敵人,免得怎麼死去都不知道。”
身後,響起了馬匹的嘶聲。
居陽興的背後突然冒出了一陣冷汗,他不敢回頭,眼睛仍是死死盯著主教。“大小姐,你看見什麼了?後面是什麼情況?”
“我看見……我看見那匹馬站起來了,它的灰燼被火焰裹著,凝成了原來的樣子。正……正一點點朝這裡走過來。”
“還有多遠?”
“呼……只有五米。”
“五米?夠陰的這女人。沒想到她這一出,鬧得我被前後夾擊。”居陽興此時只覺得右眼眨的厲害,呼吸也變得急促,“不過,我倒是留了個後手,不過只能看她接下來反應了。”
“大小姐,還剩下三米的話,記得提醒我。”
“知道,不用你說。”
她只是冷酷地回應著,然而居陽興聽來,卻感覺有股莫名的安心,像是把後背交給了某個值得託付的人。
“啊不對,我只是個外來者,話說反了吧……”
雨依然在下著,身後的馬蹄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居陽興甚至能夠感覺到背後的呼吸聲,像是那匹早已死去的馬兒依然存活一般。
“四米五十……四米……三米五十……”
寂靜無聲,此時的居陽興除了心跳和呼吸,剩下的就是克勞迪婭的默唸。她的聲音越往那個數字靠近一分,居陽興的手握的越緊。
他仍然一動不動,除了右腳稍微向後挪了一挪。
“你是想逃跑嗎?居陽興?”主教終於耐不住打破了平靜,空閒的手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難道你還想對我的火焰存有一絲僥倖嗎?這種會燒光你的肉體的火焰,你真的覺得還有機會逃走嗎?”
三米三十。
“我逃走做什麼,哈哈哈,”居陽興抬眼望向主教,“不過我現在確實沒有打敗你的心思,說是逃走也差不多。要是您願意高抬貴手的話……”
三米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