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怒視花雪的兩個小少爺,知道兩邊都惹不起,只好老老實實交代:“是這樣的。小的前天路過這條街的時候,見到那姓楊的和您一路,還有說有笑的。想起那姓楊的,被周老夫人下過禁令,不讓那人踏入蘇州。小的記得周老夫人的禁令並沒有取消,便去周府報信領賞了。小的是吳江人,雖然多曾聽聞您的大名,卻未嘗有幸得見金面。若是知道與那姓楊的同行的是您老人家,打死小的也不敢去告狀啊!”
說著語帶哭腔:“也是小的財迷了雙眼。那周老夫人的禁令,全蘇州街面的,基本上都知道。您一路行來又沒有遮掩。要是這信那麼好報,這附近那些地頭蛇,還不早就蜂擁而去了?哪裡又輪的上小的我?”
花雪一聽就對上了,這妥妥說的是柳如是。那衙役不管姓不姓楊,也不是什麼周老夫人敢於封殺的:你不讓蘇州府衙役回蘇州,是想造反?
至於為什麼說是姓楊的,花雪一回憶就記起來了,柳如是原本確實姓楊,叫楊愛來著。
花雪指著旁邊兩個孩子:“就算是針對我這樣十三四歲的少年,那什麼周老夫人,也不至於真的就派出這麼兩個少年領隊吧?”
那兩個孩子雖然半邊身子麻木,但耳朵一直豎著,聽花雪這麼說,那小的就喝道:“果然是你把那姓楊的藏起來了!”
花雪被打斷問話,先是不滿,隨即一愣,看了那少年一眼:“呦,你不僅有功夫在身,腦子動得也夠快啊!”
花雪沒問姓楊的是誰,當然已經對他們找誰心中有數,少年僅從他問話便推斷出這一點,顯然心智不俗。
花雪指著兩個少年問道:“他倆是誰啊?”
“跟您說話的是潘小少爺,是周老夫人孃家哥哥的孫子。旁邊是吳小少爺,是潘小少爺的好友。”
花雪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問你名字!你這麼跟我說,我知道他們是誰?”
兩個少年相當硬氣。
小的那個自己把名字報了出來:“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潘檉章是也!”
大的那個也不示弱,但他話不多,直接報名:“吳炎!”
花雪得了二人名字,就讓系統搜尋。
他見那小少年智慧武功,都相當不錯,與前身三年前的水平相比,雖然不如,但差的恐怕是傳承,而不是功力。更兼二人性格當真硬氣非常,當非史上無名之輩。
等結果搜出來,花雪先是暗暗慶幸,系統搜尋智慧夠高,要是需要輸入文字搜尋,花雪怎麼可能對的上潘檉章名字裡的那個“檉”字?也太生僻了。
接著看了搜尋的結果,花雪暗暗讚了一聲,兩個人都是《明史》一案中的義士,面對滿清屠刀,始終未曾屈服求饒:吳炎破口大罵,潘檉章不罵不辯。最後皆是被滿清凌遲的結果。
看著面前兩個咬牙硬挺的少年,花雪彷彿看到了他們面臨滿清屠刀,面不改色的風範。想著將來與建虜作戰,這兩個少年簡直是最佳的先鋒人選,心中就動了收服的心思。只是想著自己是要幫沅沅姐搞女權運動,就有些撓頭,既然他自己不打算多參與,又不願意陳沅與其他男性接觸,該怎麼收服這兩個人呢?
見花雪看著兩個少年不語,點頭哈腰急了,這人是他帶來的,要是出了事,潘吳兩家,乃至周家,能饒了他?
趕緊解釋道:“兩位小少爺也不是針對您來的。是小的面見周老夫人之後,將姓楊的的事情說了,周老夫人讓人給了小的賞,打發小的出門後,似乎是情緒有些低落。被正在周府探親的潘小少爺發現了。問清了緣由後,就找了小的領路,想找到那姓楊的,給周老夫人出氣。吳小少爺擔心好友,便也跟著來了。”
花雪瞭然,這事情的確像是潘檉章的手比,頗有孝心。資料上說,他面對屠刀不像吳炎那樣開罵,只是因為家有高堂,怕其被牽連,便只能選擇一言不發。
花雪對兩個少年印象大好,又沒有吃虧,便拍拍兩人肩膀,解了兩人身上的手段。又一人一腳在倒在地上的幾個護院身上踢了踢,幾個護院掙扎著爬了起來,不敢再衝花雪動手,但還是擋在了兩個少年身前。
花雪擺擺手,道:“你們記好了,我叫花雪。明天白天,讓你們兩家大人去府衙找我,我這幾日白天都在府衙辦事。如果明天白天我沒見到你們兩家大人,到時候自然有衙役去你們家傳召,那樣的話有什麼後果,就請勿謂言之不預也。”
也不理兩個少年臉色驟然變苦,花雪迤迤然離開了。
找家長這一招,從古至今,只要是少年,哪有不怕的?
兩個剛才還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立刻感覺麻了爪,面面相覷。
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不能跟家長說啊!
但是明天家長不去的話,這衙役上門通知相當於警察直接登門,跟班主任家訪都不是一個性質了,這如何使得?
兩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還是潘檉章先想出主意:“赤溟,他雖然說是要見我們家長,可他哪裡真的認識?我們只要找別人明天去見他不就得了?”
吳炎也覺得這主意有門,但是漏洞太大:“尋常人怎扮得你我父輩?那等人你我如何請來?”
潘檉章撓撓頭:“也是啊!一看我倆如此出類拔萃,就知道家中長輩也必定非同凡響,哪裡去找這等人幫我們去應付他啊?”
突然想到什麼,大喝一聲:“有了!”
抬眼看吳炎也面現喜色,顯然也有人選了,便道:“我準備去找朱大哥,你應該不是也想找他吧?”
吳炎搖搖頭:“顧兄。”
潘檉章顯然知道吳炎說的是誰,點點頭:“太合適了!顧大哥雖然只比你大十一歲,但他老成持重,外表看,說他比朱大哥年長也是可信的,的確是合適人選。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去找他們吧!不過我們可得先跟他們倆說清楚,別到時候他們倆見面,一個稱朱兄,一個道顧兄,再漏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