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沒有他的消失,怕是凶多吉少。”柳二爺咄咄逼人:“你可知整個雙綽山無一活口,山下十室九空,曜兵還將寧城團團圍住,在城裡各處抓捕與南合會往來過的人,寧可殺錯,也不放過?”
桃夭咬著唇,不說話。
這些是她沒有想過的,就算想,也不是她能改變的事。
裘掌堂轉身提起放在牆角的茶壺,倒了一杯水遞給桃夭:“先喝口水,舒緩一下嗓子。”
桃夭的嗓子疼得厲害,順手就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瞧著她把水喝下了,裘掌堂才道:“桃姑娘,我們確實考慮有些不太周全,沒有把握能保證你刺殺了元辰之後讓你全身而退。那我們能不能請你幫我們偷到元辰的令牌,騙開寧城的大門,給大家一條活路?”
“這個……”桃夭還是沒有冒失的應下,她很抗拒再回到元辰身邊去。
柳二爺一巴掌拍在桌上,桌子四分五裂碎成了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只想著你自己,其它的都不在乎,也不管那些人是不是該死,會死多少,只要死的不是你就好了?”
“你們憑什麼來逼我?”桃夭緩過來後,頂著嗓子火辣辣的疼楚,不甘示弱的回嘴:“你們有選擇的權力,我就沒有嗎?”
“我們不是在逼你,這只是你應該做的事,我們都是齊國的後人。”裘掌堂大義凜然。
桃夭放聲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手指著柳二爺道:“你問問他,在今天之前,他認為我是齊國的後人嗎?不僅僅是他,整個柳家人人都說我是流著曜族血液的孽種,怎麼現在我就變成了你們嘴裡的齊國子民了?”
這下,輪到裘掌堂語塞了,他不滿地看向了柳二爺。
柳二爺也有些尷尬,不過他一抹臉就道:“柳家給了你吃給了你喝,將你養到這麼大,你膽小不願意去殺元辰,我也不逼你了,現在只是讓你偷元辰的令牌,救一下南合會的殘部以及你的大表哥而已,你也不願意嗎?”
這下,輪到桃夭啞口無言了。
養孕之恩,確定是抹不掉的,哪怕柳家沒拿她當親人看。
見她低頭不語,裘掌堂馬上乘勝追擊:“我以南合會的掌堂的身份向你保證,會盡我們所能接應你,保證你的安全。”
柳二爺也拍著胸脯保證:“你救了南合會的那些人,大家一定會感激你的,爹也以你為傲,相信你身上雖然有一半曜族的血脈,可心全然是向著我們的。”
那是不是她再不答應,他們就會依舊認為她骨子裡就是壞的,背叛了他們?
桃夭低著頭,依舊不說話。
裘掌堂輕嘆了一聲,突然道:“強扭的瓜不甜,你若真不願意,那就當今天沒有見過我們。”
“掌堂!”柳二爺不可置信,驚撥出聲,裘掌堂抬手製止了他:“算了,柳兄。桃姑娘,我送你出去。”說著,他開啟了暗室的門。
桃夭一咬牙,什麼也不說的跟著他出了暗室。裘掌堂送她到院門邊,道:“若是桃姑娘改變主意了,可以去城外三里坡的路邊小廟裡給我們留個信。”
桃夭點點頭,推門而出。
看著桃夭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口,跟出來的柳二爺不甘心地道:“真的就這樣算了?”沒有桃夭,他們想要殺元辰根要不可能。
裘掌堂冷笑道:“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他呼嘯了一聲,召出暗處藏著的一個弟子:“將桃姑娘的行蹤透露給九王府的人。”
他瞧得出來,桃夭並不貪圖富貴,但也是真心不想摻和他們的事,但他怎麼能容她獨自逍遙呢?
桃夭才跑出去兩條路,就被侍衛尋到了,翠碧一見到她,眼淚汪汪的撲過來,“王妃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真嚇死小奴了。”
桃夭扯了扯嘴角,不知該這個時候是該哭還是該笑好。
今天逃跑失敗,以後還有機會嗎?
不,她回府後,要怎麼面對元辰?
對了,她咬死也不能承認自己是故意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