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總不能把自己的打算直白地說出來,丟人是一回事,主要是怕落到九哥的耳裡,激怒了九哥,他們必定逃不了一頓毒打。
“那個……”他捂著鼻子對柱東道:“剛才想起前兒買到的幾種靈草九嫂用得上,我現在就回府去拿,一會兒再過來。你替我把這話帶給九嫂,讓九嫂別怪我丟三拉四的。”
等他一出府門,馬上就派人回府去取靈草,將這謊給圓上。到時候他再拿著靈草登門,也就理所當然了。
元以滿馬上笑呵呵地接上:“那一會兒,我還陪您來。”
他就沾光,不再傷荷包了。
元柯一聽就明白他打了什麼主意,只覺得心塞,又不敢在這府與他鬧來,一把拽住他胳膊,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算帳:“你小子真打的一手好算盤,一點血也不出,白沾光啊。”
元以滿也不怵他,嬉皮笑臉:“叔,您是長輩,怎麼能跟我這小侄計較那點子小事呢,對不對?再說,我之前可是大出血了。”
“呸,大出血,等會兒我就教你看看,什麼叫做大出血。”元柯拽著他根本不鬆手。
他是叔沒錯,但他們也就相差幾歲,而且都是需要向上頭有老子伸手討錢花的,存點好東西不容易,哪是願意給人佔便宜的?
退一步講,他是叔,打個侄兒也不用理由吧。
兩人拉拉扯扯地出了府門,還沒翻臉就發現外頭的氣氛不對,這條巷子子也就住了幾戶人,平常除了各家門口的幾個侍衛外,幾乎沒什麼外人。今天也沒見外人,只是侍衛好像有些多,而且他們的眼睛有意無意地都往這邊瞥。
他們有什麼好看的,難道還不認得他們了?
元以滿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了,一把抓住元柯拽著他衣領的手,道:“十一叔,他們盯的不是我們。”是他們身後的王府。
元柯掃了一眼巷子裡的人,皺眉道:“極有可能他們身後的人,意圖與我們一樣。”
說真的,他現在一停下腳步,就不想繼續走了。
香啊,實在是太香了。
相信那些人也同樣受到了這香味的誘惑,只是不像他們有勇氣邁進九哥的府門。
等等,現在沒勇氣,不代表再過會兒沒勇氣,若是他們走了,那些人抵抗不住誘惑去敲了九哥的府門,然後厚著臉皮向九嫂討吃的,九嫂會拉得下臉皮不給嗎?
別等他回家取了東西過來,那三瓦罐早就給那些不要臉的人討空了。
此時,他全然沒有想過,一個多時辰足夠他從這裡到自家打三個來回了。
“我們不能走。”元柯迅速的做出了決定:“我們就在這門口守著,派人回去取東西。”
就算有跟他們一樣膽子大的,不要臉的人來,也得排在他們後頭,只能吃他們剩下的東西。
元以滿也想到了他同樣的問題,點點頭贊同道:“對,我們就在這守著。”
不過就是一個時辰,何況現在天氣也好,說說話,曬曬太陽很快就過了,絕對不能讓別人佔了他們的便宜。
打定了主意,一個也不計較了,一個也不小氣了,一個叮囑了自己的心腹回去取東西,一個派隨眾回自家府去扛兩把椅子過來,準備就在王府門口安營紮寨了。
送他們出來的柱東瞧著這一幕,馬上調頭衝回側廳,向桃夭一五一十的稟報了這一切。
聽著柱東眉飛色舞地說了元柯和元以滿的決定後,桃夭心裡的大石頭才終於落了地;同時,一個一直都壓在她心上的疑惑團也大了許多。
她不是沒懷疑過,元辰喜歡她,是源於她做的菜。
只是她又沒跟什麼大師傅正正經經地學過廚藝,也沒因什麼奇遇得到過什麼失傳的食譜,並且也不認為自己在廚藝上有什麼過人的天賦。她所會做的不過是再就地取材的普通農家飯,很多還是上不了檯面的。
若說元辰他們從前沒有吃過,吃慣了大魚大肉,偶爾嚐到個新奇野菜,會覺得特別,會覺著好吃,那都很正常。但瞧著元辰對香椿醬百吃不厭,連曜皇都會派人來向她要,她想不疑心都難了。
到底,她做的菜有何魅力?
明明是鄉間百姓用來餬口充飢的野菜,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烹飪手法,又有什麼不尋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