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小娟走進,沈星暮面無表情道:“我不吃蔥油餅。”
徐小娟立刻把手中的蔥油餅藏到身後,一臉戒備地說道:“誰告訴你,我要把這些餅子給你的吃的?”
沈星暮驚愕道:“你一個人能吃四張餅?”
這蔥油餅可不小,沈星暮用自己的食量作為標準,一餐飯大概一張半餅子就夠了。
徐小娟是女人,食量應該比他小,怎可能吃得下這麼大的四張餅?
雖然“念”可以促進體內代謝,加速食物消化獲取能量,但一次性吃四張大餅,縱然有“念”輔助消化,食量普通的人也很難吃得消。
徐小娟見沈星暮沒有搶餅子的跡象,便又把餅子湊到嘴前大口咬了一下,哽聲哽氣地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我願意跟葉黎的走的條件是什麼。”
沈星暮還記得,徐小娟在兩年多以前,的確對葉黎說過,只要他能讓她吃飽飯,她就願意跟他走。
現在看來,她的確是非常能吃,不然也不會提這樣一個滑稽有趣的條件。
就是不知她每天吃這麼多東西,最後都去了哪裡。
沈星暮看著徐小娟吃東西時的滿足模樣,心中的懷疑忽然淡了許多,有些忍俊不禁。
徐小娟再次戒備起來,急聲問道:“你笑什麼?”
沈星暮道:“你慢慢吃,如果吃了不夠,我能再請你吃幾張。”
徐小娟不滿道:“你當我是豬啊?這四張餅怎麼也夠我飽幾個小時了。”
沈星暮想說“你不是豬,只不過這四張餅夠尋常人飽一天了”,但忍著沒去打趣她。
徐小娟吃完蔥油餅,很有教養地把紙袋子放進路邊的垃圾桶,這才舔著鮮豔油亮的嘴唇和手指頭,走到沈星暮面前,小聲說道:“我們要找的人是一個大二的女生,學人體解剖的,名字叫吳慧,口天吳,秀外慧中的慧。”
沈星暮驚訝道:“你去打了一個電……不對,你去買了四張蔥油餅,回來就知道她的名字了?”
徐小娟嬉笑道:“對啊,因為比你更有本事。”
沈星暮道:“就算是葉黎,也只能鎖定心靈純白之人的具體位置,無法知道她的更多資訊,你是怎麼做到的?”
徐小娟道:“秘密。”
沈星暮皺眉道:“我不問你的秘密。我只想知道,你說的這條資訊是不是絕對可靠。”
徐小娟胸有成竹道:“絕對可靠。”
沈星暮點頭,上車取下鑰匙,關好車門便向校門裡走,並且頭也不回地說道:“好的,我相信你,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身後立刻傳來徐小娟憤怒的吼聲,她對著他尖聲指責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啊!需要我的時候就帶上我,不需要我的時候就趕我走!?”
沈星暮察覺四周投來古怪的目光,心知這些大學生又誤會了,便轉過身,走到徐小娟跟前,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為我的行事態度向你道歉,對不起,也請你代我向葉黎說聲道歉。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險,葉黎是我不可替代的朋友,你是他的妻子,我不能讓你隨我一起去冒險。所以請你不要胡鬧,回去陪葉黎吧。”
沈星暮說完這段話,連他自己也感到彆扭,因為這的確不像他會說的話。畢竟他自己也不記得多少年沒有如此紆尊降貴、低聲下氣向人道歉了。
徐小娟的眼中也閃過驚訝,不再大吼大叫,蹙著眉搖頭道:“抱歉,這場善惡遊戲我必須參加,因為這不僅是你的事情,也是夏恬和何思語的事情。而且你既然說了相信我,那除了相信我說的話,還應該相信我的實力。你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會託你的後腿,說不定還能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幫助。”
沈星暮安靜地盯著她,她的神色堅決如鐵,似乎縱然他不讓她跟來,她也會獨自摻和這場善惡遊戲。
沈星暮沉默片刻,小聲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徐小娟點頭道:“你可以問,但我未必會回答。”
沈星暮認真問道:“我能像相信葉黎一樣相信你嗎?”
徐小娟的眉宇中閃過疑惑與猶豫,半晌過去,咬著牙點頭道:“可以。”
沈星暮小聲說了一句“跟我來吧”,便大步走進醫科大的校門,徐小娟則快步跟上,與他並肩而行。
醫科大很大,在沈星暮見過的大學裡,可以排進前三甲,畢竟佔地近五千畝,在校學生近三萬。
這樣一所大學,宛如一個縮小的縣城,想要透過向人打聽的方式尋找一個人,除非那個人在學校裡本就小有名氣,不然極難將她找到。
而沈星暮先後詢問了超過二十名大學生,得到的回覆千篇一律,均是“吳慧?沒聽說過。”“我不知道啊。”“她是誰啊?美女嗎?”等完全無意義的話。
於是沈星暮得出結論,想要在這樣一所大學裡找到一個不出名的學生,只能用一些特殊手段。
他先詢問徐小娟,能不能感知到吳慧的具體位置,得到否定回覆之後,便不假思索撥通了高哲羽的電話。
他找高哲羽,有兩個目的:其一是他目前得知的零星線索裡,隱隱指向這場善惡遊戲的心靈純白之人正是高哲羽喜歡的那個小姑娘,如果事情真是這樣,他便可以從高哲羽口中打探吳慧的行蹤,以及其他更多資訊;其二是如果吳慧並不是高哲羽喜歡的小姑娘,他也可以請高哲羽幫忙查一下這個人,畢竟高哲羽查人的本事與效率一向出類拔萃,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查出眾多有效資訊。
這通電話接通,沈星暮還沒來得及說話,高哲羽便先一步說道:“沈總,我這邊實在很麻煩,短時間內沒辦法幫你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