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會做一支糖畫,坐在夏恬身邊把玩一會,然後吃掉。
他記得葉黎和徐小娟吃糖的樣子,臉上盡是滿足與幸福。
糖是甜的,吃到嘴裡,好像能甜到心裡。
沈星暮回想起自己從未陪夏恬吃過一次糖畫,心裡略微惆悵。
他回別墅的當天,便給高哲羽打過電話,詢問他那裡到底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高哲羽含混地解釋,說是談了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姑娘在霓城醫科大學習人體解剖,時常會與屍體打交道。
小姑娘敢報這個專業,當然有些膽量,並不是特別害怕屍體,畢竟學校也沒有那麼多屍體供每個學生單獨解剖,所以每次解剖都是好幾個同學一具屍體,人多自然能打氣壯膽。
可是她某一次解剖屍體時,好像聽到屍體在說話。
那是一具女屍,生前很漂亮,才二十來歲,是個大學生,染了蜜桃金色的長髮,而且發端還燙成捲髮,像微微倒卷的小波浪,五官非常精緻,臉型也很可愛,身材更是曼妙若柳,線條有致。
按理說,這種女生在校應該深得男生喜愛,在家也應該非常受寵,屬於那種閉門不出也有強大交際圈的型別。
不承想,這樣一個靚麗女生,因意外事故死亡,卻一直沒有家屬認領,甚至同校的老師領導都說對她沒什麼印象,若不是學生名冊上有她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她是在校學生。彷彿她生前沒有任何親人,也因性格內向沒有任何朋友,於是她變成了醫科大的解剖實驗物件。
小姑娘解剖這具女屍時,聽到她在喊冤,說自己是被人害死的,請小姑娘幫她查出兇手,還她公道。
小姑娘是學人體解剖的,又不是學刑偵的,怎麼可能替女屍追查兇手?
就算她去報案,警察會相信屍體對她說話了?
起初小姑娘也覺得自己是出了幻聽,可是她記得當時自己的意識很清醒,聽覺正常,連衣服輕微摩挲的聲音都能聽到,怎可能聽錯?
後來她又聽到幾次女屍的聲音,而她本人並不在那具女屍面前。那聲音像是在她耳邊突兀響起的,因為她記得女屍的音色,所以知道對她說話的人是那具女屍。
就因為這件事,她的精神出了些許問題,原本膽量過人的她,變得疑神疑鬼,甚至連大白天出門也帶上電筒。
高哲羽正是為這件事情發愁。
他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是不是出了幻聽,如果是幻聽還好,但如果不是,那這件事就有點麻煩了。
為此高哲羽專門去查了那具女屍生前的交際圈,以及她遇害前的行跡。
而他經過反覆查詢,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便是女屍真的是因意外死亡的。
小姑娘一直精神不振,案子又查不出所以然,所以高哲羽非常心煩,不然上次也不會在電話裡對沈星暮表露出細微情緒。
高哲羽這種人,早已做到心事內斂,不露於表。
那個小姑娘能讓他表現出情緒波動,倒是足以證明他很喜歡她。
這件事是高哲羽在電話裡對沈星暮講述的,他特意隱瞞了小姑娘與女屍的名字,意圖很明顯,便是不希望沈星暮插手這件事。
沈星暮也的確沒把這件事放心上,畢竟一個小姑娘說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
他可不相信這世上真有心思絕對單純的姑娘,連溫馨那種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女孩,也是滿嘴謊話。高哲羽瞧上的那個小姑娘,說不定是在信口胡說,然後裝瘋賣傻,目的是為了進一步獲取高哲羽的關心與疼愛。
而沈星暮沒想到的是,高哲羽瞧上的小姑娘以及那具會說話的女屍,竟是他和仇世最終較量的關鍵線索。
四月下旬,穀雨過後,沉寂在沈星暮體內的感知力量再一次活躍起來。
他開啟紫瞳,立刻得知第五場善惡遊戲已經開始。他要找的心靈純白之人,在霓城方向。
沒有葉黎,他只能確定那人的大致方位,卻無法確定具體的位置與具體的人。
這一點對他來說是一個大麻煩。
他想聯絡葉黎,請葉黎幫他這最後一個忙。
他不要葉黎再去參加百死一生的善惡遊戲,只求葉黎能幫他找到那個心靈純白之人,剩下的善惡遊戲,他獨自去應付。
當他狠下心對葉黎動手之時,已沒資格再對葉黎提任何請求。
可是為了夏恬,他只能厚著臉皮,請求葉黎的幫助。
然而他還沒撥打葉黎的電話,手機卻先一步響起了。
來電的人不是葉黎,而是徐小娟。
沈星暮認識徐小娟已有兩年之久,他從未主動打過她的電話,她也同樣從未主動聯絡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