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再次響起,湊熱鬧的學生們個個瞠目結舌,隨後又像是看到了電視劇裡的精彩畫面,熱火朝天地議論著,紛紛退回各自的教室。
葉黎很想再多看何思語幾眼,只可惜上課鈴聲一響,整個學校立刻變得冷清無聲。
這樣的氛圍,的確不適合站在別人的班級門前伸頭張望。
他回了教室,努力回想這件事的整個過程中,思考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
他故意大喊何思語的名字,並且張狂地表白,吸引其他學生的注意,然後在十四班的教室門前,故意省掉何思語的姓氏,喚她“思語”,讓人誤認為他們的關係本就很親密,並且後文說的是“我來回信了”。
“回信”二字當然藏了玄機,只有先收到信的人,才會說回信。
他是想告訴其他學生,何思語已經給他寫過信了。
他的目的顯然達到了,現在他和何思語都成了學生們的議論焦點。想必下節課一下課,關於兩人的各種流言便會如江河決堤一般瘋傳起來。
可是他想不明白,何思語為什麼會在那種情況下,淡定地接過他寫的信。
莫非她不該羞怯,不該難為情?
葉黎回憶起來,何思語的臉的確紅了,但那不是羞澀的紅,而是另一種情緒難明的臉紅。不然她也不會那麼自然隨和地收信。
——莫非、莫非……
葉黎的眼皮猛地一跳,想到一個非常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便是何思語不僅僅是注意到了他,更是早就對他芳心暗許了。
——一定是這樣。這些生來就害羞的女生,只有在自己喜歡的男生面前,才敢這麼大膽。
葉黎越想越覺得自己聰明,是一個百年不遇的天才,連這麼深奧的問題都能想明白,還有什麼理由學不懂課本上的知識?考不上理想的大學?
葉黎讀的是理科班,但高一下期依舊有文科課程。
這堂課是政治課,因為這門課不是理科生的高考科目,任課老師也經常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隨隨便便應付。
這不,政治老師又臨時有事,這堂課隨之變成了自習課。
自習課當然由班長監督管理紀律。
一般來說,自習課上,學生們應該自主學習,儘量寫完老師佈置的作業,或者預習新課,溫習舊課,不能交頭接耳影響其他同學學習。
理科五班的班長徐武真卻非常開明。在自習課上,他不會去管小聲說話的同學,因為他認為學習本身就是同學間相互討論、共同進步的一個過程。
同學們在自習課上討論作業題,或者向成績好的同學請教自己在課堂上沒學懂的知識,偶爾走動一下,都是可以理解的。
教室裡有細微且嘈雜的交談聲,卻不知這些同學是在討論作業題,還是在聊天打發時間。
葉黎也決定看看課本,畢竟高一下期開學都一個多月了,他還不知道各科書本上講的基本內容。
他才剛翻開數學書,課桌上便映出一個人影,擋了他的光。
“葉黎,你在看書?”
葉黎抬眼,便瞧見自家的好班長徐武真又湊了過來。
葉黎微笑道:“班長,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是學生,應該有學生的樣子,現在該好好補一下這一個多月落下的知識內容了。”
徐武真道:“這很好,如果你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我會給你講解。”
葉黎道:“好的。”
徐武真沉吟片刻,小聲說道:“葉黎,你和何思語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葉黎之前弄那麼大動靜出來,無論誰知道了他和何思語的事情都不奇怪。
葉黎笑了笑,詢問道:“班長,你是不是又想勸說我了?”
學校是供學生學習成長的地方,不是提供學生談戀愛的場所。一向盡職的徐班長特意為這件事來勸說葉黎,似乎也不奇怪。
然而這並不是徐武真的來意。
他的臉稍稍紅了一點,小聲說道:“我不是來勸你的,這種事情本來也沒人勸得了。”
葉黎不解道:“那你找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