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滿身佈滿花紋的猛虎,此刻正張著血盆大口,仰頭對著觀眾臺上的觀眾們怒吼。
——看來不管是人還是畜生,都絕對不願被關押在這種不見天日、甚至連一點活動範圍都沒有的牢房裡。
葉黎想著,觀眾臺上的觀眾們非但沒有被老虎的嘶吼嚇到,反而越發激動,甚至有人笑到幾乎哽氣。
圓弧形狀的砂石牆至少有十米高,老虎可沒有攀巖技能,無論它怎樣怒吼,也無法傷到臺上的任何一個觀眾。
——老虎也就罷了,可是這裡關押的猛獸,除了不會攀巖的走獸,還有會飛的猛禽。
葉黎看向斜對面的那隻巨鷹,心裡嘀咕著,如果巨鷹的牢門也被開啟了,臺上的觀眾們還笑得出來嗎?
高大的老虎在平臺中心嘶吼了一陣,憤怒卻沒得到絲毫髮洩,反而越發高漲。它的眼睛變得猩紅,宛如血淋淋的肉球,粗壯而強勁的爪子,不斷捶打地面,甚至將地面抓出了較為明顯的裂縫。
葉黎不懷疑,這會的老虎,只要看到會動的東西,便會不顧一切撲上去。
他的心中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認為自己有可能變成老虎的獵物。畢竟這是死亡遊戲,他和沈星暮都被關在各自的牢房裡,與其他猙獰猛獸相伴,意味著他們很可能要和這些猛獸逐一展開生死搏殺。
在死亡遊戲的世界裡,葉黎的“念”早已不封印,與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
這世上或許有能徒手打死老虎的強者,比如某某喝上十八大碗烈酒還能豪氣沖天的某位綠林豪傑。
然而葉黎並沒有那個本事。
如若現在牢門開了,老虎絕對會張牙舞爪地撲上來,而他的性命也絕對難保。
好在葉黎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他的牢門至始至終不動如山。這是一個好訊息,但壞訊息也緊隨而至。
葉黎的牢門沒有開,但他對面的沈星暮的牢門卻開了。
葉黎的雙目收縮,心臟幾乎提到嗓子。他知道,在遊戲世界裡,沈星暮和他並無太大區別,都是血肉之軀,無法與老虎這種生物搏鬥。
如果沈星暮被老虎生撕然後吃掉,下一個自然輪到葉黎。
觀眾臺上的呼聲越來越火熱,彷彿他們對鮮血有著無與倫比的熱誠。
葉黎忽然覺得,觀眾臺上的觀眾不是人,而是比牢房裡的猛獸還要猙獰的嗜血牲口。
這世上,本就有著那麼一群,比之虎狼還要兇惡可憎的人。
或者說,人本身就是這世上最為兇惡的生物。
葉黎腦中思緒飄飛之時,沈星暮和老虎的戰鬥卻已展開。
老虎到底有多強?
葉黎心中沒有明確的認知。但他知道,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老虎都遠遠凌駕在人類之上。
聽聞老虎的一爪之力高達恐怖的一百六十公斤,而它的咬合力更是驚人的四百公斤。除此之外,它的速度同樣非人力所能及,高達每小時五十公里以上。
這世上有人能在身體的各項能力上超過老虎嗎?或許有,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沈星暮。
此時老虎奔跑如風,眨眼之間,便已鋪向沈星暮。
沈星暮的身法非常靈活,在險之又險的一瞬間,側身避開了老虎的爪擊,並且趁老虎騰空的間隙,欺身向前打了老虎的腹部一拳。
人類的拳頭當然無法對老虎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沈星暮的攻擊不僅無法傷到老虎分毫,反而徹底激起了老虎的怒火與食慾。
老虎怒吼著不斷逼近沈星暮,而沈星暮的身形像水蛇一般不斷變換,老虎的每次攻擊,都被他巧妙地避開。
葉黎在牢房裡看著,眉頭越皺越緊。
他能看出來,沈星暮現在還能和老虎糾纏,原因在於他的體型比老虎更小,更靈活,畢竟他在未學會“念”的使用前,便已是普通人中的高手。但是這種纏鬥不會持續太久,人的體力與耐力終究不敵老虎。隨著老虎的步步緊逼,沈星暮的體力逐漸消耗,他的某一次判斷失誤,便可能直接葬送性命。
葉黎的心忽然像是被鉗子揪住了,湧起不可言的酸澀與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