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世問:“你提著這袋錢去見沈星暮和葉黎,怎麼和他們解釋?莫非你要對他們說,你失蹤一整晚,是去挖錢了?”
溫馨怔住。
——對哦,沈星暮和葉黎也是為了錢來的,我忽然帶著這麼多錢去見他們,豈不是羊入虎口?
她想著,忽然發現自己被金錢衝昏了頭。縱然她現在找到了錢,也絕對不能貿然帶走。
仇世道:“先把這些錢藏在這裡,無疑是最安全的。如果你想要更多的錢,就先照我說的話做,確保陳大力不出事,沈星暮和葉黎也就無計可施,只能無功而返。”
溫馨猶豫片刻,頗為不甘地收回手,又將挖出來的土石全都埋回去,點頭道:“好吧,仇世大哥,我相信你說的話了。”
她說完,轉過身便向山上走。
仇世道:“我送你一程。”
溫馨搖頭道:“不用了。”
仇世道:“沈星暮和葉黎快找來了,憑你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從深山裡走到山腳來。到時候他們問你,你不好回答。我送你一段距離,方便迷惑他們。”
溫馨點頭,旋即又詢問道:“對了,我忽然離開了一整晚,該怎麼向他們解釋?”
仇世道:“就說晚上上廁所,迷了路。”
溫馨問:“這種謊話能騙誰?”
仇世淡淡說道:“他們信不信,是他們的事情,反正你手上沒錢,他們也不會懷疑你什麼。”
溫馨覺得這話有道理,便又點了一下頭。
溫馨被仇世帶著往山上跑了數分鐘,之後仇世走了,她一個人在原地靜候。
仇世說的那些話,她並不全信,因為她從他的話中找到了一個較為明顯的漏洞。
仇世說,沈星暮和葉黎最怕的就是陳大力,所以才要借易輕狂的手除掉他,而能阻止易輕狂的人,只有溫馨。
這個邏輯乍一看好像沒什麼問題,但溫馨稍一細想,便察覺其中存在很大的紕漏。
如果沈星暮和葉黎害怕陳大力,那為什麼還要在盧華鎮救下溫馨?
既然易輕狂可以殺掉陳大力,沈星暮和葉黎完全可以以逸待勞,坐收漁利,完全沒必要救下並帶上溫馨這樣一個變數。
如果說溫馨有利用價值,那個價值會什麼什麼?就因為她知道陳大力埋錢的地點嗎?
那可是八年前的埋錢地點啊。陳大力早已搬到了深山裡,難保埋在山腳的錢不會隨之轉移。
所以現在山腳處還埋著錢,本就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或許是山腳離外面的世界更近,陳大力需要用錢的時候,可以直接去取,比提著蛇皮袋子上山下山輕鬆許多,所以他沒有將那些錢移走。
溫馨思來想去,始終想不明白沈星暮和葉黎為什麼要帶上她,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對他們有何價值,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便是仇世對她撒了謊。
她知道,仇世很可能並不是為了報恩才請她阻止易輕狂殺陳大力,或者說,陳大力與仇世本沒有任何關係。仇世說是為了報恩,只不過是編撰的一個較為合理的謊言。
溫馨坐在一塊較為光滑的石頭上安靜思考,最終依舊決定照仇世的話去做。
雖然他不知道仇世目的到底是什麼,但至少知道他並不貪錢。
如果仇世貪錢的話,早已把埋在山腳的錢拿走,根本不會帶她去找錢。
溫馨做這麼多事情,為的是錢,而仇世是為的其他目的。他們的目的並不衝突,縱然他對她存在一些隱瞞,似乎也已不再重要。
***
深山的松子樹林裡,早已被燒成黑炭的木柴堆前,葉黎一臉不滿地指責道:“我承認,你比我聰明,但我不認為自己是蠢貨。你硬要說我蠢,那就請你給我一個比較合理的說法。”
小橘趴在他的頭上,也瞪著碩大的貓眼“喵喵”直叫,分明是與他的主人同仇敵愾。
沈星暮皺眉道:“現在是我們爭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葉黎道:“之前我說我們分頭找溫馨,是情急之下說出的胡話。仇世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我們一旦分開,便有可能再次遭到他的襲擊。現在我們要一起行動,下山去找溫馨,這個問題正好在路上慢慢爭討。”
沈星暮尤為詫異地看了葉黎一眼,有些忍俊不禁。他沒想過葉黎會對這件事如此上心,畢竟他以前也不只一次說葉黎蠢,但現在看來,無論怎樣溫和的人,都不願被人喚作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