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黎順著詢問道:“那隻兔子存在什麼玄機?”
沈星暮道:“那隻兔子原本沒有任何玄機,既不是輔助我們透過死亡遊戲的道具,也不是誘導我們觸發死局的陷阱。它的存在,是為了向我們傳遞一個非常重要的資訊。”
葉黎問:“什麼資訊?”
沈星暮反問道:“你見過被削去四肢與臀部,還能趴在地上哭泣的兔子嗎?”
葉黎不解道:“你的意思是,兔子會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沈星暮搖頭道:“不是。會哭的兔子的確很稀奇,但它傳遞給我們的重要資訊並不是它會哭,而是它還活著。無論是哭笑,還是其他表情,都只可能表現在活生生的動物的臉上。兔子會哭,所以它還活著,然而尋常的兔子,身體被削成那副模樣之後,早已死掉。”
葉黎終於明白過來,忍不住驚歎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在死亡遊戲中,該死的兔子沒死,那麼該死的人或許也不會死。或者換句話說,遊戲世界裡的兔子變成了不尋常的兔子,遊戲世界裡的我們,也有可能變成了不尋常的人。”
沈星暮道:“我當時的確是這樣想的。長廊上陳列的兵器彷彿是供我們自相殘殺用的,但仔細想來,我們都是現代人,縱然迫不得已近身搏鬥,也不會選擇那些需要不弱的使用技巧才能駕馭的古代冷兵器。我篤定,那些兵器除了誘導我們同室操戈,一定還存在其他意義。我看到身體殘缺不堪的兔子,很快將它們兩者聯絡了起來。”
葉黎笑著推論道:“你猜測,在死亡遊戲的世界裡,我們可以像兔子一樣,哪怕被削去大部分身體,依舊不會死。所以那些古代冷兵器的另一個作用,就是方便我們斬掉身體多餘的部分,將我們的重量總和削減到40kg以下,進而透過這場驚險的死亡遊戲。”
沈星暮點頭道:“我想到這一點時,掛鐘上的倒計時已不足十秒。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做實驗,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測行事。所以趁曾你不注意,將你砍成了兩半。”
葉黎問:“你的猜測是什麼?如果還有時間,你會做什麼實驗?”
沈星暮道:“我猜測只要我們的頭部還在,就不會死。如果時間充足,我會拿兔子做實驗,將它的身體逐步切開,直到確定它被削去身體的多少部分才會死為止。”
葉黎苦笑,不再詢問死亡遊戲的事情。
沈星暮卻皺著眉問道:“我記得我在揮刀砍你之前,你好像張嘴喚過我。你只說了一個‘你’字,後面的話都被我打斷了。你那時想說的是什麼?”
葉黎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沈星暮安靜地盯著葉黎,彷彿葉黎不如實說出來,他就不會放棄追問。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沈星暮站起身,轉過身去冷冷說道:“你不想說就算了。”
葉黎摸出手機檢視時間。
現在是上午九點過,從他們進入遊戲世界,再回歸現實世界,整個過程只有不到一個小時。
葉黎沉聲道:“我們去找溫馨,現在就帶她上多狼山。”
沈星暮卻搖頭。
葉黎問:“還有事?”
沈星暮道:“在這之前,我想向你確定一件事。”
葉黎問:“什麼事?”
沈星暮問:“你恨我嗎?”
葉黎驚住。他全然沒想過,沈星暮會問出這種問題。他為什麼要恨沈星暮?他有恨沈星暮的理由嗎?
葉黎搖頭道:“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沈星暮冷笑道:“雖然你不說,但我能猜到。遊戲倒計時的最後十秒,你想叫我走。只不過你的話還沒說出來,我卻已經拔刀砍向你。我敢肯定,那時的你恨透了我。你恨我歹毒、殘忍、冷漠、不講情面。因為你認為我已經向惡念空間妥協,在我們必須犧牲一人的情況下,我選擇殺掉你。”
葉黎再次沉默。
沈星暮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像是呢喃自語一般小聲說道:“我也沒想到,在危急關頭,我會那麼狠辣果決,毫不猶豫拔刀砍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