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暮和葉黎都不是觀光的旅人,而是頂著生命危險參與死亡遊戲的玩家,所以他們現在的情況絕非像走玻璃橋一樣驚悚卻安全——死亡遊戲中只有驚悚,沒有安全。
沈星暮皺著眉思考這會,葉黎已經緩過氣來。他剛走兩步,地面便傳出輕微的“咔咔”聲,好像什麼東西正逐漸開裂。
沈星暮再次低頭,便看到葉黎腳下的地面,已有較為明顯的裂痕。
毫無疑問,地面並不堅固,隨時都會崩壞。而地面一破碎,兩人墜入下方,結局只可能是被無數鋼針扎死。
沈星暮不再遲疑,沉聲說道:“葉黎,你和徐小娟的影片之前斷掉了。你現在再聯絡她試試。”
葉黎明顯也察覺到失態的嚴重性,當即摸出手機呼叫徐小娟。片刻過去,他苦笑著把手機對螢幕對向沈星暮,螢幕上只有一個“當前無訊號”的彈框。
出現這種情況,顯然是惡念空間再一次將遊戲世界與現實世界的聯絡切斷了。只不過這不一定是壞事,畢竟死亡遊戲遵循平衡性,若惡念空間強行阻斷葉黎和徐小娟的聯絡,便證明這一遊戲環節只是兩個人的難度。
沈星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便把目光轉向不遠處的白馬。
這匹馬不但英俊,而且長得漂亮,毛髮濃密且色澤明亮。它和普通的馬不一樣,臉上偶會露出極具人性的表情。
沈星暮回想起電梯裡的三幅畫,以及馬從畫中越出的場景,幾乎可以肯定,這匹馬就是透過死亡遊戲第二環節的關鍵。
地面的碎裂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密集,之前還顯得漆黑牢固的地面,這會已佈滿宛如蛛網的裂痕。似乎隨著兩人一馬出現在長廊上,地面玻璃的硬度便以一個不明顯的速度降低,等不了多久,它便會自然崩壞。
沈星暮皺眉道:“我們先平躺下,這樣可以大幅度降低身體對地面的壓強,延緩地面崩碎的速度。”
他的話落下,葉黎自然是照做,而奇怪的是,白馬好像也能聽懂他的話,也側身躺下,嘴裡還不斷髮出“嘶嘶”聲。
似乎這匹馬通人性,能聽懂人話,而且有很強的求生欲。
沈星暮平躺著,眼睛正對著上空的一線之天。
無雲的時候,天很藍、很壯闊,這會天空卻有了些許雲絲,它們排布著,彷彿變成了層層疊疊推進的雲浪。
沈星暮盯著那些雲絲,腦中閃過靈光,抓住了非常重要的線索。
他偏頭看向葉黎,正要說出自己察覺的線索,葉黎卻先一步說道:“這匹馬好像很在意這兩塊黑鐵。”
沈星暮立刻看向白馬,只見它側躺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的兩塊黑鐵,嘴巴不斷張合,舌頭不時向外吐,像是嘴饞得厲害。
正常的馬當然不會吃鐵,或者說,只要是正常的動物,都不會對金屬內的物質產生食慾,且不說許多金屬粒子帶有毒性,動物吃任何東西,都需要消化系統支撐,促進體內代謝,然而動物的消化能力並沒有強大到足可融化並分解金屬。
這匹馬是死亡遊戲的世界裡,從畫中跳出來的馬,顯然和別的馬不一樣。
或許它想吃又黑又硬的鐵,並不是奇怪的事情。
沈星暮直接問道:“你想吃這兩塊黑鐵?”
白馬吐著舌頭,快速點頭,馬臉上已有欣喜的笑容。
沈星暮問:“你想吃的話,完全可以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吃掉,為什麼不這麼做?”
白馬不會說話,只一個勁吐舌頭。
葉黎在這時解釋道:“這匹馬應該也受某些規則束縛,必須按照我們的意願做事,在沒有得到我們的允許的情況下,它不能擅自行動。”
葉黎剛說完,白馬便快速點頭。
沈星暮問:“要把這些黑鐵給它吃嗎?”
這些黑鐵可以提高電梯的承重上限,能在關鍵的時刻救命。他們並不確定遊戲的第二、第三環節還有沒有電梯,便不能貿然讓白馬吃掉黑鐵。
葉黎不說話,拿不定主意,沈星暮也在思索。
片刻過去,地面的裂痕變得更深、更密集,有的地方已經出現崩塌。
時間已不允許兩人繼續猶豫。
沈星暮看向白馬,沉聲說道:“你先把這塊小的黑鐵吃掉。”
在沒抵達電梯之前,黑鐵沒有任何作用。現在情況危急,沈星暮和葉黎都已寸步難行,遑論將黑鐵帶到電梯前。換句話說,黑鐵對現在的他們沒有任何使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