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她也意識到,張美月的存在始終是一個威脅。
張美月的嘴角輕輕扯動,露出反諷刺的笑容。她很隨意地抬手,長袖無風自動,更為可怕的“念”如潮水般呼嘯襲來。
僅在眨眼之間,沈星暮,葉黎,夏恬,左漫雪,古姄,乃至是小橘,均受到無形的重擊,各自倒飛兩米之遠,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沈星暮的眼中閃過冷意,單手一撐地面,整個人便如脫弦的長箭,猛然衝向張美月。
他的拳頭打出的破風聲,彷彿具備排山倒海的強大力量。
只要這一拳能打到張美月,這場戰鬥便再無懸念。
然而張美月的強大遠在沈星暮的想象之上。她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身體便受到無形的束縛,擊出的拳頭僵在空中,連挪動一下手指頭都做不到。
與此同時,葉黎和左漫雪分別從左右兩個方向夾擊而來。
他們兩人的力量也明顯不弱,但在張美月面前依舊是如白紙一般脆弱。她很隨意地抬了抬手,兩人便再一次受創倒飛。
小橘發出綿長的叫聲,也是如橘色電芒一般閃爍著飛向張美月,它那無堅不摧的貓爪在她面前卻如小巧的指甲刀,她只抬手一點,它便倒飛而出。
剩下的夏恬和古姄同樣承受莫大的壓力,甚至連站起身都做不到。
這場戰鬥,在短短几秒鐘裡結束。張美月的力量強出五人與小橘不止一個數量級。
此時此刻,似乎只要她願意,便能很輕易地殺死在場的五人一貓。
但她沒有這麼做。
她安靜地盯著沈星暮,好久之後才抿嘴一笑,讚歎道:“杜貞說她有一個很優秀的兒子,名叫沈星暮。我起初不怎麼相信,直到我多次和你接觸之後,才發現她說的一點也沒錯。”
她的笑宛如春風過綠野,雨水落山林,沉魚落雁,傾城傾萬甲。
饒是沈星暮也有片刻失神。但很快的,他的面色變得冷漠,厲聲道:“我的母親叫杜茜,不叫杜貞。”
張美月道:“至少杜貞是你父親的女人,你該叫她一聲後媽。”
沈星暮冷聲道:“你說這些,證明你也是‘天神’的人!杜貞接近我父親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們‘天神’到底想幹什麼!?”
張美月道:“我沒有回答你這些問題的義務。不過既然你問了,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天神’並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可怕,我們要的東西和你們要的東西並不衝突。今天看在杜貞的份上,我原諒你們壞我好事,放你們離開。”
沈星暮冷笑道:“你本就殺不了我們,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張美月問:“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沈星暮道:“你若能殺我們,在你還是阮杏文的時候,就已經動手了。或者說,你原本的目的就是引誘我和葉黎來找左漫雪,幫你完成某件事情。”
張美月的眉梢一挑,饒有興致地點頭道:“你說說看,我引誘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沈星暮道:“關閉惡念空間的入口。”
張美月的眼中閃過驚訝,問:“你怎麼知道的?”
沈星暮冷聲道:“‘天神’的力量來自於惡念空間,我的眼睛能看到你掌握的黑暗的‘念’,這和惡念空間的力量幾乎完全一樣。”
張美月問:“所以呢?”
沈星暮道:“惡念空間能賦予你們力量,當然也能收回你們的力量。而你們想要留住的自己的力量,最好的辦法便是關閉惡念空間的入口。”
這是沈星暮剛才想到的。上一場善惡遊戲中,惡念空間的入口是林海鷗的墳墓,而這場善惡遊戲中,惡念空間的入口便很可能是三樓的衣櫃。
張美月再次開眉而笑。她抬手,輕輕拍沈星暮的肩頭,留下一抹淡淡的梔子花香,爾後滿意地點頭道:“你說對了。看在你這麼聰明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張美月只是我的化名,我的名字可不會這麼大眾庸俗。”
沈星暮嘲笑道:“這種事情我能想到。既然阮杏文是你的假名,張美月當然也是假名。只不過不管你有怎樣美妙的名字,怎樣驚世的容貌,都改變不了你骨子裡的庸俗。”
張美月道:“杜貞說,和談話是非常不愉快的事情,看來這也是對的。”
沈星暮道:“所以你該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