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暮道:“你拿了錢就走吧。以後不要再來蟄城。”
女孩吼道:“我本來就是蟄城北科大的學生!你們用二十萬讓我去送死就已經夠可怕了!居然還想把我趕出蟄城!?”
沈星暮愣了一下,問:“二十萬?”
女孩道:“是的!”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女孩是夏秦找到的。他只用了二十萬就找來這麼好的一個替死鬼。似乎他做生意的天賦比混黑社會還厲害。
沈星暮看到女孩左臂上包的紗布,便知道她遭遇過非常兇險的事情。他沉吟片刻,冷冷道:“二十萬的確太少了。你把你的銀行卡號給我,我會補償一筆錢給你。”
女孩兇道:“我被你們騙來差點死掉!你居然想用錢了事!”
——騙來?莫非夏秦並未對她說婚禮的風險?
沈星暮問:“你想怎麼補償?”
女孩道:“我才不要你的補償!你這混蛋早就不是我的夢中……”
她說著,兩頰忽然又紅了。
沈星暮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順手遞到她手裡,淡淡說道:“我現在有事,你什麼時候想到了再聯絡我。”
他說完徑直向前走,推門走進童遙的病房。
病房裡沒有藥水的味道,只有淡淡的女性芬芳。
童遙的確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縱然她已經二十八歲,年華逐漸逝去,但獨屬於她的、宛如一顆膩人糖果的奇妙韻味卻不曾消退。
她的臉色很正常,白皙水潤。似乎經過這幾天的休養,她已經恢復過來。
褪了妝的她,鬢邊露出些許細小皺紋,卻反而更為自然地襯托出她的素顏美。
她像一把做工絕倫的古琴,無論琴身是否裝有飾品,都絕不會影響撥絃而出的琴音。
童遙安靜地坐躺在病床上。她偏頭看著窗外,目光飄忽,像是在努力思考某事。
沈星暮提著果籃繞到窗臺前,溫和說道:“童老師,好久不見。”
童遙怔怔地盯著他,眼中竟滿是柔情。好半晌過去,她才輕聲道:“是挺久了。”
沈星暮道:“也就幾天吧。”
童遙道:“我們上次見面好像是三年前的事情。”
——又是這樣?因為奇特力量的干擾,與我和夏恬的婚禮有關的事情,她都忘得一乾二淨。她不記得我們五天前一起喝過咖啡。
沈星暮把果籃放在窗臺上,順手取出一個臍橙,安靜而耐心地剝橙子。
童遙柔和道:“我本不喜歡吃橙子,但如果是你剝的,或許我願意嚐嚐。”
沈星暮微笑道:“那我可真是榮幸。”
童遙道:“榮幸的是我。我們交往的時候,你也並未餵我吃過任何東西。”
沈星暮驚訝道:“有這回事?”
童遙輕嘆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不記得也很正常。”
沈星暮道:“就像你很可能早已不記得為什麼會和我分手一樣”
童遙沉默。
沈星暮把橙子剝好,微笑著遞到她身前。
童遙問:“你不考慮餵我一口?”
沈星暮的手僵了一下。他沉吟道:“可惜我們都已大了三歲,現在再這樣就有些不合適了。”
童遙伸手接過橙子,取出一瓣送進嘴裡,片刻後搖頭道:“好像你剝的橙子也並不比別的橙子美味。”
沈星暮點頭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