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強搖頭道:“他並不知道。”
沈臨淵皺著眉沉思片刻,搖頭道:“無論肖家的人在哪裡,我都不能離開這裡。畢竟大部分賓客是我請的,若我置他們於不顧,對我們集團會造成很多負面影響。”
周玉強道:“那我多帶一點人去星暮那邊?”
沈臨淵道:“不用了。你手下那群人不是肖家的對手,去了也是送死。我給杜貞打個電話,拜託她過去保護星暮,這樣就能確保萬無一失。”
周玉強驚訝道:“杜貞?就是你的小情……”
最後一個“人”字還沒說出來,沈臨淵便已冷冷說道:“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宛如一支毒針的杜貞。這世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多得很,他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卻往往因女人一敗塗地。”
***
蟄城,邊郊,距離夏恬的別墅較近的一個小鎮裡。
鎮子裡的風景比雲魚鎮還要蕭瑟。街道伶仃,不見商旅,不聞叫賣。行人匆匆,穿著簡樸,面黃肌瘦。街邊磚瓦矮房、平房層層排列,不見一棟大樓。
春風偶然拂過,地面積塵翻卷而起,整個鎮子變得烏煙瘴氣。
葉黎不只一次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但他數次檢查沈星暮發來的定位,婚禮殿堂的確在這個宛如戰後廢墟的鎮子裡。
葉黎找到手機定位的地點,是一棟三層樓高的平房。房子樸素,牆壁髒亂而破舊,牆外的籬笆牆裡還圍著一個糞坑。
房門大開,簷下掛著紅彤彤的燈籠,門兩側也掛滿長條的紅綢緞,還有不少紅色的花結,屋子裡甚至傳出男婚女嫁的《喜相逢》笛曲以及歡躍的笑聲。
這裡的確有人結婚,但結婚的人真的是沈星暮和夏恬嗎?
葉黎不敢想象,生來就高人一等的沈星暮的婚禮,怎可能比尋常農家的婚禮還要簡單?
徐小娟捂著鼻子扯了扯葉黎的袖子,抱怨道:“老公,我們要不就進去,要不就走,能不能不要一直站在這裡聞大糞的氣味啊?”
葉黎捏了捏她的臉,摸出手機撥打沈星暮的電話。
這個電話無人接聽,沈星暮本人卻穿著洋氣的古裝禮服出來了。
紅色條紋的布衣以及寬鬆得宛如裙子的長褲,使得他整個人變得異常奇怪。
葉黎和徐小娟都已怔住。
沈星暮面無表情道:“外面的氣味不好聞,你們來了就進屋坐。”
葉黎的嘴角接連抽搐好幾下,乾笑著說道:“你和古人相比,就差一條長辮子和一頂冠帽。”
沈星暮道:“你換這身衣服也一樣。”
葉黎笑著掏出早已備好的紅包,雙手呈給沈星暮,便拉著徐小娟往屋裡走。
屋子內部空間不算小,一百平米上下,裡面只擺了三張飯桌和高矮不齊的一堆木椅。
這會屋子裡只有寥寥十數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穿著樸實的老人,只有一個紺桔梗色連衣長裙的女人不僅年輕,還漂亮得不可思議。
他們坐在牆邊嗑瓜子聊天。
葉黎掃視片刻,只認識曾在赫城有過一面之緣的高哲羽,以及夏恬的傭人朱雨。
他站了片刻,實在不知道該幹什麼,便拉著徐小娟坐在飯桌前靜候。
徐小娟小聲抱怨道:“早知道沈星暮的婚禮是這個樣子,我們就不該來。”
葉黎指責道:“小娟,沈星暮對我們很好,你不能說這樣的話。”
徐小娟道:“可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這麼委屈我們啊。”
葉黎道:“他這麼做,興許有他的原因。而且我覺得這樣也很好,省錢省事,以後我們結婚也這樣吧。”
徐小娟咬著嘴道:“我又沒說要嫁你。”
葉黎微笑道:“你不嫁我,就是一口一個‘老公’地叫我。”
徐小娟紅著臉不說話。
兩人在屋裡坐了接近半個小時,隔房有一個身體壯碩的大媽不斷端菜出來。似乎沈星暮只打算弄三桌席,所以廚房做菜非常快。這麼短時間裡,飯桌上已經擺上五六個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