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時,黑暗中的另一個方向又飛來一塊石頭,強行打斷葉黎和沈星暮的行動。
葉黎心中升起怒火,從那隻手機出現起,他就知道有人一直在干擾他和沈星暮。只不過那個人一直躲在暗處,就像一條潛伏在樹林中的毒蛇,隨時都會給以他們致命一擊。
隨著這塊石頭“砰”的一聲打在地上,陶鴻立刻將箭頭對準葉黎。他大吼道:“你們都滾啊!我和海鷗的事情,與你們無關!”
葉黎無奈,只好再次退回去。
陶鴻看向林海鷗。他痴痴地問道:“海鷗,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要和我在一起,永遠不離開我?”
林海鷗含淚道:“當然是真的。我愛你,比你愛我更愛你。我不願再離開你哪怕一天。我們的孩子沒了,我還可以再給你生一個。我只求你放過我父親。”
陶鴻的眼睛紅紅的,變溼了一分。
林海鷗道:“陶鴻,你不是一直都懂得怎麼哭泣、怎麼流淚嗎?你的眼淚都是留給我的,你只為我流淚。陶阿姨的事情,我也深感愧疚,但那群黑社會的人已經遭到了報應,他們付出了血的代價。你就放下最後的仇恨,和我在一起,好嗎?”
葉黎能看到,林海鷗胸前的吊墜的光芒變強了。如果她能說動陶鴻,這朵善念之花必然隨之綻放。
陶鴻怔怔地站著。他的目光完全軟化,嘴巴張合著即將說出“好”字。
卻在這時,林紹河忽然怒吼道:“不行!海鷗,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有大好的前途,怎麼能陪陶鴻這種一無是處的男人虛耗時光!我不答應你們的事情!”
陶鴻的神色變得冷漠,就這樣靜靜地盯著他。
林紹河冷笑道:“你不是要替陶麗麗報仇嗎?你射死我啊!只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會讓海鷗和你在一起!”
陶鴻問:“我和海鷗的事情,與你有什麼關係?”
林紹河厲聲道:“我是海鷗的父親,你說和我有什麼關係?她要和誰在一起,必須是我說了算!”
陶鴻面無表情道:“你的女兒,林海鷗已經死了。現在的海鷗不是你女兒,而是我女朋友。這次是海鷗求情,我放過你。如果你真的想死,我很樂意替我母親報仇。”
林紹河面頰急促抽動,額上甚至跳出青筋,顯然已經憤怒到極點。他盯著陶鴻,忽然猖獗大笑起來。他諷刺道:“你不愧為陶麗麗的孽種!你們犯起賤來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陶鴻捏緊弓箭,怒罵道:“你才犯賤!這世上沒有比你更犯賤的人!”
林紹河罵道:“你以為陶麗麗是什麼好東西嗎?她就是個婊子!你以為她去赫城打什麼工?無非就是做妓女,用身體賺錢!”
陶鴻猛地扣緊弓弦,厲聲反駁道:“你胡說!”
林紹河冷笑道:“我胡說?除了我,還能有誰知道這件事的真相?我去城裡做木匠,本想賺足了錢就娶她過門,她卻水性楊花,四處勾引男人。後來她遇到了陳明霖,兩個賤人一拍即合,他們彼此認識還不到一個月,她就懷上了你!她還恬不知恥地對我說,她和陳明霖是真心相愛,請我不要去打擾他們的生活。她若稍微在意一下我的感受,我就不會叫人毀了她,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葉黎的神色猛地僵住。他意識到,林紹河再說下去,必然再度使事態惡化。
周小萍和林海鷗都不可思議地盯著林紹河。似乎連她們也不曾想到,林紹河會說出這種可怕的話。
陶鴻的眼睛再次發紅,他厲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並不是因為欠債,被逼得走投無路,才害我母親的?”
林紹河猖獗笑道:“哈哈哈……我林紹河節衣縮食了一輩子,連一分錢也捨不得亂花,怎麼可能欠下鉅額債務?這一切都是陶麗麗自己造成的。你只知道你們母子這些年受的苦,但你知不知道,我為她受了多少苦?她想吃一頓牛排,我可以為此不眠不休工作兩天之久,就為了一頓牛排!她連一個‘謝’字都不會說。她早就知道我對她感情,卻從來不說破,一直把我當提線木偶玩弄!那五年裡,我所受過的屈辱,不找她找誰!?”
葉黎的額上滲出汗水,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人心的可怕。林紹河居然因為對陶麗麗愛而不得,就喪心病狂地毀了她。
陶鴻咬著嘴,牙齒摩擦著發出尖銳的聲響。他還沒出聲,沈星暮卻搶先說道:“陶麗麗喜不喜歡你,你自己看不出來嗎?且不說你的話裡有多少是事實,就算陶麗麗玩你,也只不過是你一廂情願,根本就怨不得她。你果然該死!”
林紹河不屑道:“我該不該死,不是你說了算。”
陶鴻吼道:“就因為我母親沒和你在一起,你就找黑社會的人輪姦她?是你親手害死了我母親,逼瘋了我父親!?”
林紹河道:“是又怎樣?你和你母親都一樣賤。我得不到她,你也休想得到海鷗!”
陶鴻神色悲憤,已然動了必殺之心。他扣緊弓弦,箭矢蓄勢待發。
沈星暮沉聲道:“陶鴻,收起你的弓箭。林紹河該死,卻不該弄髒你的手。你現在殺了他,便逃不過法律的懲戒,你和林海鷗的未來也就全沒了。”
陶鴻紅著眼問道:“那又如何!?”
沈星暮道:“我有的是辦法弄死他。你信我的話,就先冷靜一下。”
陶鴻大笑道:“你以為你是誰?我和你很熟嗎?我為什麼要信你?話說回來,你們兩個外鄉人,一直纏著海鷗做什麼?你們是不是也打海鷗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