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歇息到供電局正常供電?”王波歪著腦袋看了看李忠信,眼中流露出來一種迷茫不解之色。
“看你大驚小怪的,休息一段時間不好嗎?再說了,山野菜加工廠您只負責管理和生產,其他的事情,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去管。現在有人又想把黑手伸向我們,我們不給那些一直窺視我們的人一個深刻的教訓,他們真就不知道什麼人不能招惹。三舅,你回去以後,把全體員工放假,山野菜收購那邊也都停了,您就到忠信魚館那邊好生吃喝就可以,等我看看,這兩天安排你出去旅旅遊,省得有人找到你,那不好說話。”
李忠信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後面幾句話卻說得殺氣騰騰的。
對於又出現不知道死活的人,李忠信真的很無語,難道這些官員真的不長腦子,在下黑手之前,不好好打聽一下里面的深淺,省裡面出資興建的合營廠子,也是他們這些人隨隨便便就能夠勒索的。
現在不弄什麼電力檢修搞事情嗎?不想要山野菜加工廠無法開始生產嗎?那好,山野菜加工廠我們直接關停,一斤山野菜也不加工了,到時候我看你們這些人怎麼收場。
對於這樣的一種事情,李忠信並不想去找省裡面的關係,也用不著找,只要是把廠子一關停了,到時候省裡面自然會給予說法。
上次收拾了一個不開眼的區長,這次還指不定會讓什麼人倒黴呢!
“忠信啊!山野菜加工廠每天的利潤那可是超過一萬塊錢了,要是這樣停下去,哪怕是停上十天八天的,那也是十萬八萬塊錢呢!”王波聽完李忠信的話以後,他明顯的有了一種肉疼的感覺。
別的他不清楚,山野菜加工廠每天的利潤那可是上萬的,一停產的話,那損失絕對很大。
現在才八三年,江城裡面的萬元戶也就那麼小貓兩三隻,每出現一個萬元戶,那都會被無數雙眼睛所關注,更會被無數人羨慕嫉妒恨。
他這個大外甥倒好,就好像是拿錢不當錢一般,山野菜加工廠一旦停下來個十天八天的,那損失可是大了去了。
“有錢,任性。咱們忠信公司現在不差錢,停上一段時間,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咱們要徹底斬斷伸向我們公司的黑手。這種貪腐的風氣絕對不能助長,只要開了一個口子,今後的麻煩事情就多了去了。你回去以後,直接宣佈無限期地放假,具體什麼原因也不要說。省裡面派下來的副廠長或者是財務方面問你,你就說忠信公司準備把裝置賣到遼省或者吉省去,不在江城這邊幹了,連電力都保證不了,不做了。”
狠,簡直是太狠了。王波聽完李忠信的話以後,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大外甥實在是太兇狠了,這是要往死裡整啊!這可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這是自損十萬,傷人一個啊!
王波十分清楚省裡面對忠信山野菜加工廠的重視程度,剛剛投入生產的時候,省工業廳和市裡面的領導就紛紛到這邊來視察,對於工廠的重視程度,不亞於江城那些大型的國營企業。
只要是山野菜加工廠宣佈停產,把要到其他省去投資建廠的事情透露出去,這次卡大脖子的供電局那邊,哪怕是找替罪羊也是不成了。
每天一萬元人民幣的損失,對於市裡或者是省裡,雖然算不了什麼,可是,忠信公司開工以後,收入的是外匯。
八十年代剛剛改革開放,能夠弄到外匯的企業就是大爺,而且這種外匯賺得讓人極為舒坦,把江城這邊沒人要的東西變成了外匯,簡直就是變廢為寶,誰動了這個蛋糕,那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王波對於李忠信這種有些像自殘一般的模式還有些不確定,要是換做他的話,他絕對不會用這樣的一種下策,隨便拿出一些錢送過去,到時候電力供應自然啟動了,何必耽誤這樣的功夫,費這麼大的周折呢!
“我當然確定了,正好讓三舅你好好歇一歇。最近一段時間三舅可是清閒了許多。”李忠信微微感嘆了一句以後,轉臉笑道:“來,喝茶。鬧心的事情我們就不說了,咱們說點高興的事情。昨天,志國舅那邊弄了兩條鱤條魚,晚上把我太姥爺他們叫著,咱們一起到魚館那邊吃鱤條魚,我聽志國舅說,江裡面二十五斤左右的鱤條魚都快趕上老虎金貴了,咱們晚上吃好魚。”
看到王波一臉嚴肅,李忠信微微晃了晃腦袋,笑嘻嘻地說道:“咋,現在三舅牛逼了唄?連鱤條魚都沒有興趣了?”
“唉!忠信啊!你這沒心沒肺的勁,啥時候能改一改呢?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可到好,和沒事情的人一樣,叫我咋說你好呢?”王波對於李忠信的心大一直就很是無語,他的這個大外甥在這種時候,總能夠沒心沒肺,山野菜加工廠,那可是李忠信的產業,又不是他王波的產業,他能夠操那麼大的心,為什麼自己的這個大外甥卻那麼不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