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入房門,遠遠的看到香露靠在床上打盹,烈陽輕手輕腳的關了房門,可還是吵醒了她。
他俯身撫摸著她的臉,兩人目光相接,一個滿眼心疼,一個滿眼不安。香露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腰,半晌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麼抱歉,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起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
烈陽感覺到她身體在微微發顫,心裡有些發慌,抬手摸著她的額頭,問長問短,“身子怎麼無端發起抖來?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香露沒想到他還在乎自己,在關心自己哪裡不舒服,心中一暖,越發覺得自己不配得到這麼好的男人,莫名的驚恐襲上心頭。
“不哭!餘生我陪你走!”他拍著她的背,哄孩子一般的哄著她,幾十年了,她瘋的時候他們都相攜著走過來了,還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其實他更怕,怕香露再受刺激,怕她繼續瘋癲,怕她像以前一樣,連自己是誰都不認識。
香露不記得自己在黑暗中掙扎了多少年,也不記得他們為自己做了多少努力,只是偶爾記得一個小男孩兒抱著她的腰喊母親,陪她下河摸魚,為她編漂亮的花冠……偶爾記得男子給她淨手淨臉,喂她好吃的東西,陪她去散步去遊玩兒……
很多事情,都是陸陸續續她清醒後,兩個貼身侍女告訴她的。可她聽著依舊覺得很心酸,她心疼兒子,也心疼這個為她付出良多的男人。
“我……”香露如鯁在喉,那麼難堪的事情……
烈陽落下一行淚來,他本想阻止香露繼續說下去的,可他了解她的驕傲。她的委屈,他也感同身受。這些事情若是她一直憋在心裡,只會讓她無法走出心魔。心中的刺,拔掉,傷口才能痊癒。他想讓她重新開始!
“我會瘋……不僅是因為青山的背叛,還……還有青歡的凌辱!”她鼓足了勇氣告訴他,心中忐忑,每根神經都在等著烈陽的判決。直到他說:“青歡死了,魂飛魄散!”她心底的驚懼突然就消散了。
聽著她如釋重負的哭聲,烈陽吻著她的發頂,感覺到腰間溼了一大片,為她心疼不已。“不要怕,以後他再也無法傷害到你了!”
然而香露此刻更擔心的是另一件事,“你們殺了他,他背後的勢力不會放過你們的!”
“一切有我!”說著說著,他扯開了香露的衣帶,溫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鼻尖、紅唇……
他在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她,他不嫌棄她。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日的功夫,山族的正神隕落一位的訊息不脛而走。雖然不至於報上神界吧,人界的諸多勢力卻傳遍了,那是說什麼的都有。
一個三十歲上下,模樣周正的年輕人,身穿一身藍色的衣袍,看著如那天界下凡的神君一般。他拉著東嶽大帝的衣角,穿梭在人界最繁華的街道上,聽著人們八卦的內容,越聽越覺得有趣。不用問東嶽大帝也知道是誰下的手。這年頭,天界正正經經的主神在人界都能無緣無故的被殺,這區區一個山神之死,也就不那麼稀奇了。
“哥哥……什麼人那麼大膽子,連山神都敢殺?”這話一出口,就露了餡兒嘍。此人,正是那些大佬口中的傻子——這次去查案的最後一個人選。
“那混蛋做下的齷齪事那麼多,死就死了,我們澈兒關心他幹嘛?”
澈兒雖然靈識有損,魂魄不全,不明白這大人的世界怎麼這麼複雜,本著對哥哥的信任他依舊點點頭,“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瞧著他這不諳世事的樣子,東嶽大帝頓時有些愧疚,索性他常在人間,那就暗地裡多多護著他吧!
這大巫的府上今日格外忙碌,一位雲少爺已經讓她頭疼不已了,東嶽大帝又送來了一個傻子。這大巫頓覺自己這房頂有可能保不住了,恨不能趕緊將這兩尊大佛給請出去。“不知大帝覺得他們何時出發為好?”
東嶽大帝一聽這話,頓時就樂了,他們好像還沒進客廳呢,“那得問你的兩個主子!”
聽話聽音,這大巫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名義上是人界帝王的大巫師,上通神界,下達君王,實則是靈山那十位放在朝中的一枚棋子。以前的大巫師是十巫之一,自從黃帝一統華夏,隨著年歲的增大,越發不放心那些超出他掌控範圍的人和事了,這才有了她的繼位。
“本帝瞧著黃帝分外舍不得女兒呢!”話說的似嘲似諷,明裡暗裡將黃帝、東華帝君和他自己都給罵了。
大巫扯了扯嘴角,覺得他罵的對極了,可她不敢說啊!這一說,別說小命不保了,一下子得罪三個大佬,她就不用擔心有沒有下輩子了,連投胎的麻煩都可以省了。
“禍頭子,你也在!”剛進這大廳,東嶽大帝一眼就瞧見雲雀在給自己的新玩具走屍保養。他左手手裡端著一個小瓷碗,碗中盛著青碧色閃著寶光的藥汁,右手拿了個小刷子,蘸著藥汁往走屍身上塗,凡是被他塗過的地方,屍斑肉眼可見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