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一咬牙切齒的咒罵著。
即使知道尚嶼川聽不見,她也要這麼罵一下才覺得解氣。
“這尚先生到底去哪裡了?怎麼還沒回來?”
人群之中,也有人產生了懷疑。
“咋們要不要去找找尚先生?”壯年提議著。
當地人都看向了那位相對年長的人,見對方點頭同意,方才帶著人群起身。
年長的人舉著火把,望著角落裡的南枳一與霍囝,眉頭緊皺,似乎在糾結如何安排他們:“兩位,你們要是想同我們一起去找尚先生,就跟上,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就好。”
語罷,他還特意撇了一眼南枳一,在他的心裡,像南枳一這樣的人,一定不會跟上來,再他們離開的時候,她不獨自離開就不錯了。
直到最後一人舉著火把離開,霍囝才焦急的詢問著南枳一:“要不,咋們跟上去?”
又不能留小姑娘一人在這裡,這荒山野嶺的,多不安全啊。
伸出自己有些冰涼的手,汲取著面前火堆的一絲絲暖流,南枳一哈出一口冷氣,這夜晚,山上開始降溫了。
“不用,他們走不遠的。”
她只是覺得霍囝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那就是跟著自己,夜幕已經緩緩降臨,那蛾子就快出來了,此刻出去就是活動的食物。
這點,尚嶼川不會沒有想到,他算計了這些人的心,他給了他們選擇,最後他們自己選擇了走向危險,或是——死亡。
“為什麼?”霍囝剛覺得疑惑,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聲驚呼:“怎麼了這是?”
好奇的走到門口,就看見不遠的地方,一群高舉著火把的人四散逃亡著,在他們的面前,是一個身軀龐大的,飛蛾!
在他身後出來的南枳一也看見了這一幕,除了那隻惡鬼蛾,她順著光線看去,在那屋頂上還站著一個人,熟悉的人,尚嶼川。
果然,這就是精細策劃的一個局,尚嶼川這個人,還真是……
他選擇的這些人都是貪財的人,明明早就猜到了他們會如何選擇,卻還是給對方留了一線生機,真的自相矛盾。
很明顯,霍囝並沒有看見屋頂上的人,只是臉色蒼白的立馬關上了門,將南枳一往屋裡推著:“快,快躲起來,怪物,怪物!”
受到驚嚇的霍囝,此刻有些語無倫次的提醒著南枳一。
短短兩天之內,他的人生觀世界觀就被重新整理得徹底,估計對他來說打擊是不小。
南枳一脫下外層厚重的棉襖,腳一橫掃,便熄滅了那一堆熊熊燃燒著的篝火。
飛蛾撲火,這是蛾子的習性,哪怕是長大個一點的蛾子,也不例外,格外喜歡在黑夜裡的光明。
“你就在這裡躲著,千萬別點火,不然它會來找你的。”她帶上自己的小包,手上緊緊勒著螢線,小手也有些顫抖,這是一場沒有什麼把握的戰鬥。
要是白天,她還能趁對方虛弱,趁機制服,可眼下是黑夜,是這蛾子的天下。
只希望,那屋頂上的尚嶼川在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以後,能幫她一把吧。
“你去哪兒?可別出去了,小姑娘,我知道你重情義,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可是這個時候,你出去也做不了什麼,你……”
霍囝還沒嘮叨完,就看見被她開啟的門,想伸手拉住她,卻只碰到了一瞬間緊閉的,冷冰冰的大門。
一瞬間有些無力之感遍佈全身,霍囝癱倒在地上,糾結的掐著手掌。
從蛾子出來起,人群就舉著火把四散逃竄著,但這亮堂的火光,在蛾子的眼裡更是明晃晃的目標,巨大的觸手直直刺向舉著火把的人。
對地上跑著的人來說,那巨大的觸手如同一根根柱子一樣筆直而下,他們害怕的出於本能舉著手保護著自己,卻沒有預想的疼痛落下。
再睜開眼,就看見懸在空中的柱子,本以為逃過一劫正打算逃命去,忽然之間,柱子如同有了生命一樣,緊緊吸附著他們的身軀。
他們能清楚的感覺到,此刻身體裡面有些細小的東西竄進了他們的身體,就像是醫院抽血的感覺,從他們的身體裡面正在抽走著什麼東西,他們只覺得這個過程十分漫長。
這一刻,他們死不了,卻也沒法掙脫。
絕望,莫過於此。
“怎麼辦啊!”
“救人啊!”
不知道是誰嚷了一聲,大著膽子上前去拉著正被緊緊吸附的人,走近發現,這被吸附的人,此刻正處於一種懸空的姿勢。
怪物的觸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撐起了他們的四肢軀幹,才讓他們處於此刻的懸空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