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秦奕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徐方臉色不由得羞紅起來。與其說是秦奕在給徐方講道理,倒不如說是秦奕拿事實情況,來呵斥徐方。
這一番,秦奕自然是佔在了‘理’字上面。
“既然如此,秦大人不肯幫在下,那在下也就不多打擾了!”徐方好不容易掩飾住自己羞紅的面色,趕緊說起告辭的話來,“還是希望大人考慮一下,畢竟這只是一件小事!”
徐方怕自己再說下去,秦奕怕又是會一大堆道理,但他仍然有些不甘心。別人眼中的小事情,順手就能解決的,怎麼到了秦奕這裡,就行不通了呢?
當然,這也難怪徐方心裡有所想法,畢竟他對秦奕的瞭解並不多,而且今日來的也的確是有些唐突了!倘若這件事若是不是很急,也許徐方就會拖上一陣子,等到和秦奕熟絡了再說出來。然而,這也僅僅是他的一廂情願,
“不送!”
秦奕見著徐方沒有徹底放棄的意思,直接兩個字出口,算是下了逐客令。他的這兩個字,說的堅決而有力,更是有著另外一層意思,那是在告誡徐方,儘可能的放棄這種想法,他秦奕是說到做到的,絕不會做這種開後門的事情。
徐方聽著秦奕這麼一說,臉色一暗,一聲不吭的,便是退出了秦奕的房間。
秦奕望著徐方遠去的方向,臉色有些複雜,他知道像自己這樣剛直的人,雖然是官場上的一股清流,但也難得尋覓得知音朋友。
“二郎,剛剛為父看徐方臉色很不好的離開,難道你拒絕了他的要求?”秦不害是看見那個木頭箱子的,所以他也是明白徐方來此的意思,“那樣子,會不會影響到……”
秦奕眉頭一皺,還不待秦不害說完,便是打斷了他的話:“如果只是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徐大人就忌恨我的話,那隻能說明他的肚量有問題!”
“這,倒也是……”
秦不害嘆息了一聲,他雖然不是官場上的人,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但他也明白秦奕現在遇到了哪些問題。再者,不管怎麼說,秦奕也是他的兒子,作為父親的秦不害,自然會選擇支援秦奕的想法。
“但凡是也是要有個度才行!”
作為一個有著四五十年閱歷的長輩,秦不害深知過剛易折的道理,因此他還是要提醒一下秦奕,以免他將來在自己的道路上,遇到一些處理不了的麻煩。
秦奕聽著秦不害這種關心的話語,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流:“多謝父親的提醒,下次我會注意的!”
他自然明白自己的這種性格會在官場上遭遇什麼,儘管此時他就像是打短工的麥客,只是有三個月的時間讓他來擔任編修的職位而已,不過秦奕想要的只不過是一種歷練罷了。
雖然秦奕拒絕了徐方,但當第二日去的時候,事情的結果,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秦奕原以為徐方會如同自己父親說的那樣,表現出對自己的忌恨,可是當他在文院門口遇見他的時候,他確實對自己會心一笑。
“秦大人,你來了!”徐方主動向秦奕打招呼,這倒讓秦奕有些不適應,“按照道理來說,今日你們審閱的書稿,第一卷是不是應該交予我們了?”
徐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昨日的不快,反倒是一本正經的在跟秦奕談著工作,這些變化,自然被秦奕看在了眼裡。眼珠子一轉,秦奕便想到了回應的話語,既然是談工作,那我也談工作:“院考榜單上前一百名的詩詞,歸納為第一卷,目前已經整理完畢,且在昨日上午的時候,交給了石大人審閱。一百名學子的詩詞,一輪下來,怎麼說也得兩三天的功夫,石大人恐怕還未完成吧?”
“所以,徐大人還得等上一陣子才對!”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整理收集而來的詩詞,只有進行過審閱才行。審閱校稿,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校對一下是否有錯別字,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那麼直接從文院之中拉一個識字吏員做編修不就得了。
實際上可以換一句話說,石敖這一個編纂環節,是一個優中選優的環節。只有那些優秀的詩詞,才會被選中。所謂優秀,首先就是詩詞的格律上,要符合要求;再其次就是用詞有沒得程度,再往後便是詩詞的意境了。實際上呢,這一切都得看院考之中,各位學子詩詞的得分情況與閱卷夫子在詩詞後面寫的評語。
負責審閱校稿的並不是單單石敖一個人,還有其他的吏員,那些吏員的經驗遠比石敖來的豐富。與其說石敖是來做官的,倒不如說是來學習別人在處置某些事情上的能力。
“哦?原來如此啊!看樣子本官要等上幾天才是!”徐方點了點頭,卻是不著痕跡的瞥向了秦奕,發現秦奕的面龐沒什麼神色,旋即他的心中一個計劃漸漸浮現,“既然秦大人如此說了,我就去石大人那裡看看,不耽擱秦大人去劉大人那裡點卯了!”
秦奕愣了一下,便是點了點頭,抱拳拱手,徑直往文院之中劉叢文的屋子裡去。這是每日必須要做的事情之一,主要是為了向劉叢文匯報工作進展,以便上頭士學司的人,隨時過問。
徐方見得秦奕走後,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半刻鐘後,他的眉頭舒展開來,轉身便是往文院右側的廂房過去,那裡是石敖辦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