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的格外漫長,天剛矇矇亮,外頭的下人們就已經開始各自活計了。
外頭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一夜未睡的周婉言艱難的坐起來,叫醒佩兒點了燈。
“小姐,是鏡榮居的下人開始打掃了。”佩兒還有些迷登。
“去打些水來,我要洗漱。”她語氣十分平靜。
佩兒有些驚訝。
很快,水打來了,洗漱過後,周婉言又讓佩兒回院子拿了套對襟的月牙攢金的羅裙。
少女對著鏡子梳妝,描眉柳葉,膚白勝雪,唯有那雙紅唇,未上點綴,瞧著有些蒼白。
看著鏡子裡的人有了變化,站在後頭的佩兒睜大了眼睛。
不過是化了個妝,怎的小姐與夫人原本三分相似的容貌如今已有五分相似了。
不僅如此,從背後看,二人的身形也十分相像,若是兩個人站在一起,穿的衣服一樣,從後頭看,只怕要分不出誰是誰了。
“佩兒,你瞧,我與大舅母像不像?”她繼續為自己梳髮髻。
哪怕是作為自小跟在周婉言身邊的丫鬟,佩兒也並不知她與溫氏的真正關係。二人每次有什麼話要說,佩兒都會被打發到屋外頭去。
佩兒上前走了兩步,定睛看的仔細,當真是越看越覺得像。
“小姐,這麼一看,你與夫人,真正是如親母女一般。”
小丫鬟話裡話外都挑好的說。
鏡子裡的人笑了笑,眉眼間的溫婉流露,好似更像了。
“是啊,我也覺得像呢。”
親母女之間,怎麼會不像呢。
她放下梳子,黑色的長髮梳了反綰樣式,配上一張與溫氏五分相似的臉,遠遠的看過去,恍若一個人。
她今日就是要讓所有人看看,真正的母女就該是她與溫氏這般的容貌,而非莫歡那個不知生父的野孩子。
如今事已至此,她也唯有這般孤注一擲才有一線生機。
……
老夫人院裡很快起了燈。
王嬤嬤昨夜裡就聽到了外頭的動靜派人去打探了,礙於蔣氏早早的睡了不便打攪才沒有通報。
待她洗漱過後用了早膳,才將事情全盤托出。
極度震驚與憤怒下,蔣氏很快傳來了幾個當事人。
溫氏與何氏早就在院子裡外頭侯著,周婉言這個害人的兇手也不敢推遲,下人通傳了便立刻趕了過來。
莫歡到的時候,溫氏與何氏二人爭先恐後的與老夫人提如何處置周婉言的事情,而周婉言則是跪在地上,哭的十分傷心。
她順著何氏的身邊坐下,低頭瞥了眼,頓時心中一駭。
這張臉,無論是眉眼還是雙頰的輪廓,竟是同溫氏如此相似。
不過一夜之間,就有這般大的變化?
莫歡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