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人來了。”掃院門的青青站在屋門口稟報著。
聽到這話,溫氏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讓丫鬟將人掃地出門。
只是可惜,她還不能這麼做。
深吸一口氣,她極力遏制心中冉冉升起的憤怒,慢悠悠整理了一番衣衫,才吩咐劉嬤嬤,“去備茶。”
莫亭淵快步踏入房內,見溫氏面色懨懨,關切的問:“夫人怎麼臉色不好?”
你還好意思問?
溫氏在心中冷嗤一句。
“夫人昨夜受了涼,又沒什麼胃口,今日今日午時只用了半碗湯。”
未免溫氏氣急之下什麼都會說出口,劉嬤嬤搶先道。
“怎麼會受涼了?”莫亭淵皺眉,“可傳大夫看了?”
溫氏如今瞧見他這溫情模樣心裡就憋悶,“不必喊大夫了,又不是什麼大病。”
想來他待那個外室也是這般,或許更好也說不定。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女子一旦年老色衰,韶華不再,便棄如敝履。
莫亭淵為官幾十載,怎會看不出她今日異常,加之今日撞見莫歡的事,不免心虛。
“不看大夫怎麼行,若是感染風寒便是大事了。”他語氣裡重關心更甚。
“老爺這是擔心我?”溫氏語氣冷冷道一句。
忽如其來的一句話,噎的莫亭淵很是不解,他定睛瞧著今日十分不一樣的夫人,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他欠了十萬兩雪花銀一般。
自從溫氏知曉莫亭淵養了外室之後,莫說看他像欠債的,哪怕是仇人也不為過。
她雖讀的事女則女訓,卻也是有驕傲之心在身上的,這麼多年的相敬如賓都讓她忘記了莫亭淵骨子裡是什麼樣的人。
心思重重的溫氏對上莫亭淵茫然的目光,在劉嬤嬤緊張的注視下,忽而一笑。
“老爺還是去忙公事吧,我身子不適恕不招待了。”
話落,溫氏便撇過臉去,再不理會。
莫亭淵原本的好心情被她這莫名其妙的幾句話毀的徹底,當即也沒了再理會她的心思,冷下臉來。
“既然夫人身體不適,就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
說罷,他便拂袖離開,頭也不回的出了溫氏的院子。
眼看著莫亭淵當真離開,溫氏卻越發惱怒了。
現如今有了美貌的外室,連多哄她一句都不願意了,這要是換做以前,她正青春貌美,就是外頭那些人送來的揚州瘦馬,他也是一個不要的。
這般想著,心中的委屈與憤恨交織,溫氏珊珊落下兩行淚。
“夫人,你這是何必呢。”劉嬤嬤嘆了口氣,明明是想要挽回大人的心的,可是三言兩句硬生生將人往外面推過去。
溫氏抹去臉上淚水,眸中盡是怨懟,“我怎麼了,若非為了婉言與忡兒,我定然叫那老東西顏面掃地不成。”
如果不然,早就鬧個天翻地覆了,他還想做尚書,真是可笑。
“夫人,這世上有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大人已經算是好的了,這麼多年來,對夫人很是不錯。”劉嬤嬤勸著。
“待我好?”溫氏諷刺的笑了,“一句待我好就能將成親時對我說的誓言忘個一乾二淨不做數麼,世界上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劉嬤嬤聽她這麼一說,一時無言。
這世界上最不能信的便是男子口中得來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