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窗外細雨綿綿,落了一整晚。
渾身是血佝僂老婦忽然從床底爬了出來,伴隨著電閃雷鳴的光,那雙眸子嗜血般可怕,她伸出一雙如木柴般乾枯的手,猛然遏住了莫歡脖子。
睡夢中的人陡然睜開眼,纖細雪白的頸脖被死死的掐著。
“祖,祖母!”莫歡艱難的吐出幾個字,試圖伸出手去阻攔對方。
佝僂老婦身旁突然出現一個老者,彷彿是從血泊中爬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忽然質問:“你為何不替我們報仇!”
話落,被她喚為祖母的佝僂老婦忽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沒多久,一聲雷鳴下,脆弱的頸脖便被生生的掐斷。
!!!
床榻上的人猛然驚醒,慘白的臉上那雙眸子裡寫滿了驚魂未定。
窗外雨聲不減,莫歡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她不自覺撫上安然無恙的頸脖,方才那場夢實在太過真實,真實到她以為自己再次踏入黃泉。
平定心神,她掀開被子下床,吹起火摺子點了盞燈。
昏暗的房裡這才有了火光。
祖父與祖母,前世曾死在溫氏和周婉言手中。
思及此,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噩夢之中,祖母掐著她的脖子,祖父在旁質問,那聲音現在還回蕩在耳邊,她一閉上眼,就能看到二人身軀佝僂,染血駭人的場面。
自古以來,皆有魂魄託夢的說法。
祖母如今病著,祖父如今回了南槐老家,應當是沒什麼危險的。
驀的,她搖了搖頭,暗道大意,竟是想錯了,這是場噩夢呀,又不是祖母祖父拉著她喝茶說教。
莫歡抬手扶額,重生到現在,她一直在對付周婉言,不過這個夢提醒她了。
想要讓周婉言嚐盡惡果,最主要的還是要扳倒溫氏。
沒了溫氏的周婉言不過是個跳樑小醜。
祖母病著,掌家權在何氏手中,溫氏短時間內是拿不回來的。二人素來不對付,這管家之權更是導火線。
如此也好,鷸蚌相爭,才有漁翁得利。
她很快在心中想好計劃。
燭火搖曳,她坐在窗前再無睡意。
翌日,秋分至,昨夜一場未停的小雨打落了幾乎所有枯黃的葉子。
直到寅時初才堪堪有了些許睡意的莫歡也沒貪,早早的便起了。
隔壁院子正張羅著周婉言進宮的事宜,很是八卦的梟梟一早就跑過去打探訊息。
溫氏和管家的何氏都圍著周婉言囑咐,讓她千萬要小心應對,哪怕是不出挑也不能出錯。
“不過是進宮面見貴妃,怎麼好像天要塌了似的。”梟梟從隔壁院子回來,很是不喜那些人總是圍著表姑娘轉。
若是一碗水端平也就罷了,夫人的心都快偏到京城的城門口去了,不曉得的,還以為表姑娘才是莫府的嫡出呢。
雲鴦忍不住笑,“好啦,快去端早飯吧,小姐該餓了。”
梟梟依舊不開心,“還有幾天便是姑娘的及笄禮了,自從被二夫人拿了管家之權後就沒見夫人上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