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重提,周婉言方才有了一絲站在這裡的底氣。
是了,許輕染說的不錯,那日鬥詩這些人無一是自己的對手,今日也不例外。出身再好又如何,還不是趕不上自己這個來自偏僻鄉鎮的人。
周遭幾個侯爵府姑娘的臉色不大好看,瞧著周婉言就更生氣了。
宋雲悠可不客氣,“頭名又如何,她可敢與胡姐姐比,若不是胡姐姐病弱,這頭名怎麼也輪不到她。”
“就是,胡姐姐可是京中第一才女。”林筱也同宋雲悠一樣。
周婉言面上神情不變,心裡卻慪死了,這個宋雲悠,不說話是會死麼,一天天的,嘴巴搬到她身上去了不成。
“不過是諸位姑娘讓著我是新來的罷了,我才疏學淺,怎麼敢同胡姑娘相比。”
氣歸氣,客套話還是要說兩句的,至於那個第一才女胡姑娘,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聽說是個病秧子,指不定哪天就沒了,她不必要同一個將死之人爭。
就算真的遇見了,也不見的她就會輸給姓胡的。
周婉言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
眾人對她的客套話嗤之以鼻,不屑回應。
許輕染趕忙出來打個圓場:“好了好了,多說無益,今日鬥詩會,各位可是想好了題目。”
作為海棠社的社長,這題目自然是永寧侯府二姑娘出了。
“我與宋姑娘商議好了,今日就以秋為題好了。”
“秋,那涵蓋的可不少嘞。”
永寧侯府二姑娘聞言點頭,“只要是和秋有關的,都是可以的,比如今日重明府的好景色。”
重明府地處半山腰,院子是以東南從上往下的,她們現在就處在院子的高庭處,可俯瞰院中的景色。
很快,有重明府的下人們端來了早就準備好的筆墨紙硯,鋪開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來此的文人墨客多數是吟詩作對的,這些東西自然是常備。
許輕染直接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筆,抬手就沾了墨就要動手,在離紙不到一寸的時候忽然頓住,在眾人的目光下又放了回去。
她轉頭環視眾人,“抱歉,我還沒想出來,你們,誰第一個來?”
眾貴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說話。
這作詩可不比其他,哪兒是說能作出來就作出來的。
無人應聲,周婉言思尋片刻,正要過去,許輕染開口了。
“知蘊,你來吧,你素來文采比我好的。”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貴女們目光灼灼的落在莫歡身上。
就連心大的林筱也心生不安,拽著宋姑娘的衣袖小聲問:“許姐姐今日怎麼回事?”
先前就點過一回莫姑娘的名字了,如今又來。
宋雲悠也不明白她的目的,“別說話,安靜看著,應當不礙事。”
許輕染是記著當年換衣服的事,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二人都相安無事,今日不過一個鬥詩會又能如何。
旁人不知道,宋雲悠還是曉得的。
許輕染若真恨莫歡,她家有爵位,姑姑又是聖上寵妃,想對莫歡下手還不簡單,不過是當年鬧掰了,落不下面子低頭罷了。
兩個人都撐著臉面呢,誰也不肯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