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昏暗的牢房之中,處處透著股血腥味,不止如此,越往裡面走,就能聞到各個牢房裡散發出來的惡臭味。
獄卒帶著莫歡往裡面走,因為是上面的人吩咐下來的,獄卒對莫歡倒是不失恭敬。
在前面領路,獄卒想他們這樣的大小姐定然是沒見過那些刑犯被折磨過後的悲慘景象,便道:“這裡頭關押的都是重刑犯,姑娘不必害怕。”
說著,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莫歡,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
披著裘衣的少女手中提著食盒,目光略過身側兩旁的牢房,漂亮的臉上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
竟是一點兒也不害怕!
獄卒心下有些驚訝,再看一眼她身後的丫鬟。
小丫鬟緊緊的跟在莫大小姐的身後,縮頭縮腦,看著有些害怕。
這才是進了詔獄的正常景象麼。
這莫大姑娘可真不是一般人,難怪能讓上面的的人下了命令讓她進這兒看望她的父親。
獄卒壓下心裡的詫異和古怪,繼續往前走。
兩邊的牢房裡並不是每一間都關押著犯人,只是,越往裡面走,犯人便越多。
這些人多是躺在草蓆上,身上的傷口有的是新傷,有的則是舊傷未愈,轉而化膿,甚至有將死之人蜷縮在角落之中。
路過刑具房,獄卒隨意的指了一下,“這進詔獄的人啊,就沒有一個是沒受過刑的,這上百個刑具,不論是哪一種都叫人生不如死。”
莫歡身後的梟梟抖了抖身子。
早知詔獄這麼可怕她就不和雲鴦爭著來了!
莫歡瞥了眼刑具室,眼簾微動。
這些刑具,她大多數都見過,甚至都嘗過這些東西的厲害。
前世,穆淙便是用這些東西,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她。
她又如何不知道呢。
這詔獄,尋常人進來或許會害怕,可她已經歷過一場生死,這些人遭受的折磨她又何嘗沒有遭受過。
自然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很快,獄卒停在一個牢房前面,從腰間摸出了一圈兒鑰匙,找到這間牢房的鑰匙開啟。
草蓆上,將自己藏在昏暗角落裡的莫亭淵聽到動靜抬眸往門口看了眼。
“歡兒?”他有些不確定的喚了一聲,受過幾道刑具的身子無法支撐著站起來,只能靠在牆上坐著。
“莫亭淵,你女兒來看你了。”
他開啟門讓莫歡進去。
真的是歡兒!
莫亭淵面露驚愕,隨即就看見莫歡同身側的丫鬟走了進來。
獄卒把門鎖上,轉身離開。
莫亭淵身上的囚服已經破了不少,肉眼可見的傷口猙獰可怕,血肉模糊,連脖子上都能看見皮肉外翻的傷口。
“父親,你受苦了。”她將食盒兒開啟,撲鼻的飯菜香在這惡臭的牢房之中尤為清晰。
幾日沒吃上口正常的飯菜,莫亭淵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有些艱難的伸出手去拿碗筷。
莫歡從最下面的食盒裡找出溫氏給她帶的膏藥。
她看了眼莫亭淵渾身上下的傷口,面露不忍:“父親,這是母親讓我給你帶的,我給你擦上吧。”
莫亭淵艱難的收回手,嘆口氣問:“家裡,一切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