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女子,自然為那些姑娘家可惜。
謝過這位胖大嬸,雲偲忙回了馬車上,把從胖大嬸那兒打聽來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了。
想起那些可見的女子,莫歡垂下眸子,心中悲憫。
要說她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還要追溯到前世她剛剛嫁入王府不久。
新婚之夜,穆淙以醉酒的名義在書房度過,莫歡本就對他沒多少意思,想著即便如此也可以。
成親前一個月,穆淙待她倒是和普通新婚夫妻差不多,那瑞王妃也是一副好相與的面孔,讓她一度以為就這麼下去也不錯。
畢竟,她和穆淙沒圓房,瑞王妃也沒有什麼話說,讓她心裡寬慰許多。
然而,就在成婚第二個月,穆淙與外頭的朋友喝了酒回來,對她惡語相向,她一開始只以為是他遇了什麼事心裡不痛快,沒當回事。
可聽到穆淙說夢話才知曉,他竟是無根之人。
那時她年少無謂,從未想過日後會發生什麼。
直到有一天,她撞破穆淙將一個拐來的女子用那些刑具折磨的不成人形,她怕了。
她想逃,卻被穆淙一眼看穿,鎖在了屋子裡,也就是那一天,待她素來和善慈心的瑞王妃也變了面孔。
母子二人將她當做市井玩物戲耍凌辱,她害怕極了,每到深夜也不敢入睡,夜裡還會聽到外頭園子裡的動靜。
後來,她實在忍不住,聽著外面的動靜偷偷摸摸去看了。
渾身是血的青蔥少女被裹在草蓆之中,放在地上時候,草蓆子捲開,露出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的少女屍體。
穆淙身邊最得力的心腹很嫻熟的在花園裡挖起坑來,將人迅速埋好離開。
莫歡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她大婚那日,滿院子盛開的鮮花,嬌豔的不像是那個季節該有的模樣。
原有的欣喜在那一瞬間徹底冰冷,取而代之的只有嗜血的冷意和噁心。
她記得那個時候幾乎每隔上七八日這個樣子,那兩個小廝就會半夜去埋屍,深夜裡,她偶爾也會想,這金碧輝煌的王府之中,到底藏著多少被殘害的少女靈魂,她每日路過的花園裡,屍體什麼時候會埋不下。
如今還沒有到她嫁給穆淙又被厭棄的日子,那花園裡的屍身便有二十八,那前世,被迫害的又是多少人呢。
思及此,莫歡只覺得渾身冰涼。
察覺到莫歡的臉色變化雲偲只當是小姐被嚇到了,開口轉移了話題,“姑娘,讓車伕從衚衕裡繞路一下吧,就不遠,一會兒便到了。”
雲偲的話將她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拉了回來,半晌,她應了聲“好。”
車伕聽了雲偲的話,從衚衕巷子繞了個路,不出一盞茶時辰,馬車便停在了白鶴茶館門口。
小二直接迎客上來問:“姑娘,樓上雅間?”
他可是有眼力見兒呢,這姑娘穿的樸素,只著了青色的對襟小裙,可那氣度一看便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可得招待好了。
“我找人,雲字房那位。”
穆衍在信上留了地點,便是樓上雅間的雲字房。
而云偲,打小跟著她的,這點事情自是不必瞞著,她性情穩重對她也忠心,絕不會洩露出去半分的。
小二子聽是“雲”字房,驚愕了瞬,面上又揚起笑臉,帶著人上樓去。
“雲”字房的那位公子可俊俏著呢,這小娘子也生的好看極了,想來是來約會的吧。
這麼一想,小二腳步更快了。
雲字房在雅間最裡一間,還靠著街,屋子裡有個窗戶,開啟就能看見街道上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