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哥,你究竟綁我來做什麼?還是小女子哪裡惹到你了?”程醫師又往裡面縮了縮。
直到穆衍轉過身子,讓程醫師看清楚了穆衍的臉,才驚訝的張大了唇瓣。
“程槿月,程門嫡系分支一脈。”
穆衍到明州已久,卻是吃了安吉大師的數次閉門羹。
第一次,安吉大師離寺化緣。
第二次需齋戒沐浴三日方可得見。
第三次,謝斐那個拖後腿的,在佛祖面前無禮又被請了回來。
這是第十日,來了明州就因為謝斐的緣故磨蹭了四日。
這天穆衍在驛館作畫,謝斐又不請自來,不莫阻攔的闖了屋子。
穆衍手一頓,將筆放好這才懶懶抬眸看他。
“你怎麼來了?”
“那安吉大師就是有病,我說一句老子怎麼了,至於嗎?要不是我知道他是自動自發來明州的,老子還以為他是被陛下貶謫來的,見老子來接他回平城就刻意的刁難老子,拖延時間!”謝斐罵罵咧咧的進來,可見這些日子被安吉大師折磨的不輕。還有齋戒,那不就是不能吃肉嗎?他可是陳將!陳將哪有不吃肉的!
“……呵!”穆衍輕笑出聲,整理著書案。
“想讓安吉大師早些啟程是不是?”
聽到穆衍這話,謝斐眼前一亮,“你有法子?快說!別磨磨蹭蹭的!”
“簡單,去安吉寺哭。”穆衍眼也不抬的替著謝斐出主意,開口就讓他哭。
謝斐眉間一抽,隨即就炸毛了,“穆衍!你出什麼餿主意呢!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居然叫老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哭!你怎麼不去哭!”
“本世子何時讓你哭了?”穆衍無奈,他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安吉大師慈悲為懷,若是知道北州災害不斷,無辜之人受盡苦難,安吉大師還能無動於衷,繼續進行他那套古板迂腐的規矩嗎?一人言就罷了,若是眾人也這般,安吉大師這些年攢下的名聲也不用要了。”穆衍不緊不慢的給謝斐提建議。
又抽出一張白宣紙提筆作畫,姿態悠然。
謝斐站在門口,腦子裡回味著穆衍的話,最後不由的笑出聲來,很是放肆。
“穆衍,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黑心啊!”安吉這會兒碰上了穆衍,只怕是臉上那副泰山崩於前都不會變的臉色這回是要變的很難看了。
確實很難看,安吉聽到謝斐說這話時臉都青了,想再堅持也堅持不了,還有兩位得皇帝器重的王爺和新寵臣穆衍,三莫安吉寺
想再擺譜也擺不了了。
這是骨頭最後還是硬了一把,三日後啟程。
事後謝斐追問,只聽見穆衍輕描淡寫一句話,“一般口頭上越說不在乎,那麼心底就更在乎。
像安吉大師如此,守著那份迂腐規矩不也是自命清高嗎?”
越是無慾無求的人,待他有了需求之後 便不是什麼東西就能夠滿足他了。
好比嗷嗷待哺的嬰兒,長大之後就不在需要乳母,有了別的更高的需求。
得道高僧亦不例外。
沒有入凡塵,又如何脫離凡塵。
穆衍墨眸一暗,從大殿出來,順著臺階往下走時間一晃,他都到明州快半個月了。
也不清楚平城如何。
想起那小姑娘招惹禍事的本事,心莫名的一沉。
謝斐愣住,自命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