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被喬譽一推,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喬譽冷著臉站在桌子旁,見桌上還有兩杯備好的酒,他端起來,兩口飲下,喝完後,酒杯被重重的摁在桌上。
看到他雙臂撐著身體摁在桌上,神情黯然自嘲著,蕭靜覺得如果不趁著這時和他說些話,以後的誤會就會越鬧越大,如果她解釋清楚,他還是生氣懷疑,那她也算盡力了。
蕭靜鼓足了勇氣站了起來,她小心的走至喬譽身邊,低聲道:「大司馬……」
她沉吟片刻:「我有話想和你說!」
喬譽拄著桌子沒說話,但也不阻止她。
「我剛來建州時做紙很難,拿著從商陽做成的紙在街上賣,連續幾天根本沒人理我們家,街坊們用不起紙,用起紙的門客們又不需要我們的紙,連續三個月,我們家一張紙沒有賣出去,後來沒有辦法,我和阿父商議著去各府街口門客們常去的地方賣紙,因為只有那些人需要……」蕭靜喃喃自語回想著:「烈日炎炎,許多門客不睬我和阿父,連續幾日,門客們只覺得我們的紙貴,沒人問津,當時陳郎君看我們可憐,便隨著善心買了我們一份紙,後來他用的感覺還不錯,特意上門找我們買紙,因著他的在門客中口口相傳,我們家的紙生意算是有了起色。」
蕭靜說到這裡,又走進喬譽身邊:「大司馬,正是因為有了陳郎君的幫助,我們家的紙才能在建州開個紙鋪,他對我們家有恩,蕭靜是有恩必報的人,不能眼看著他受傷不管他,之前同意和他的婚事,也是因為家裡逼得緊,我不能承著他的恩情,後來又毀了婚,真是對他傷害很深,如果還要因為我讓他受傷害,蕭靜真是罪大惡極了!大司馬,請看在他曾經在蕭氏最困難時伸出手幫助過我,放過他吧,陳郎君是個好人,更是我的知己!」
喬譽微微扭頭看了眼她,氣憤著:「他對你可不是你口中說的恩情這麼簡單!」
蕭靜走到他跟前,急著對他說:「可我對他只是朋友之誼……」
說到這兒,喬譽倏地看過來,幽亮的眸光閃閃奪人,他似乎在等她說後面的話。
蕭靜凝視著喬譽,眼中充滿溫柔,她綿綿的聲問:「我們只是朋友!」
喬譽扭過頭,不信。
蕭靜關心的問:「兩年前,你心口受了箭傷,有沒有好清?」
喬譽被她問及心口的箭傷,沉冷的問:「像你這麼狠毒又絕情的人,會擔心別人的傷嗎?」
蕭靜面漏堅定,斬釘截鐵的道:「大司馬,你不要說這種話刺我!如果我不願意嫁給你,就算你今天殺了陳江科,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寧死也不會嫁你!」
她說的已經很直接,如果心裡沒有他,她絕不會配合今天這個婚事,她不知道他是真糊塗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她的性子他不瞭解嗎?
喬譽被她說的怔住,似乎在考量她話中的真假。
話趕到這兒,蕭靜反而輕鬆了許多,沒有那麼大的壓力,覺得這層窗戶紙她捅破了,只等他去證實。
「我心裡兩年前就有人了!」蕭靜看著他,輕聲說:「是你!」
喬譽愕然一愣,他冷漠的臉上變得不敢置信,眼中充滿懷疑,他聽著雖然很舒心,可怎麼聽這話他覺得不像是真的。
她說的太突然,又不是時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恍然一下,慢慢坐在圓凳上,似乎在消化蕭靜剛才的話。
蕭靜挨著他坐下,安靜的等著他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