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月黑風高,一片漆黑,北岸的曹軍大營,都點起了篝火。
葉柯設酒宴於大船之上,左右侍御者數百人,皆錦衣繡襖,荷戈執戟。文武眾官,各依次而坐。
葉柯先是看向曹軍大營,且不說千百艘船隻停在岸邊,單單北岸大營便是佔地極為廣闊的大寨,就像當初曹操與馬超交戰之時建立的那座土城一樣,高達三丈。
堅固的外圍每隔三丈許設一望樓箭塔,上有曹兵居高把守,這樣的望樓眼見的也有幾百個,欄頂上掛滿風燈,與營寨中的篝火相耀成輝,照得寨內寨外明如白晝。
便是大船之上,風燈掛在高處,隨著輕風微微搖晃,一眼看去,大江猶如橫練一般。
葉柯看向大江對岸,只見漆黑一片,見不到半點火光。葉柯指著南方道:“昔日父王南征,有赤壁之恨,如今孤親征江東,南岸卻一片黑暗,恐怕是想讓我軍輕視於彼,難道徐盛之謀,比過周郎?”
郭嘉笑道:“大王所言極是,徐盛之謀,自然不如周瑜,然而我軍強盛,東吳又腹背受敵,唯有詭計取勝,所謂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剛;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強,待一兩日後,對岸必然大張旗鼓,讓我軍吃驚!”
葉柯道:“太中大夫所言極是,我也料南方不點燈火,必有計謀;然則我軍兵多將廣,孤又有雄武天下之力,任他百般計謀,也只做笑談。”
劉曄道:“大王,如今東吳腹背受敵,正是亡國之際,不過困獸猶鬥,所謂虎死之時,尚有一搏,大王只需要堅固根本,拖其鋒芒,徐徐而進,破吳必焉!”
葉柯點頭,道:“大夫所言,乃是至理,孤當謹從之。待來日孤率領大軍踏平江東,再復川蜀,完成先王之願,天下無事,與諸公共享富貴,以樂太平。”文武皆起謝曰:“願得早奏凱歌!我等終身皆賴大王福廕。”
宴會結束,及至天明,卻見大江之上一片雲霧瀰漫,南岸便在迷濛之中,什麼也看不見。
蔣濟笑道:“大王,如今大江之上朝霧瀰漫,吳軍若是想偷取一場勝利,只好趁此機會過來襲擊,若是隻在南方安營紮寨,恐怕只能坐困南岸,乞尾投降。”
曹真叫道:“東吳小兒,腹背受敵,我大軍到此,他唯有奮起一搏,尚有取勝之機,若是龜縮不出,那有可能已然喪膽。”
司馬懿低聲道:“大將軍不可輕敵,敵人任由我軍長驅直入江邊,未必不是誘敵深入之計。”
夏侯尚笑道:“督軍此言有理,不過我軍整備嚴謹,軍陣穩固,也不懼怕他偷襲,後方有許褚、陳更諸位將軍保護糧道,安穩如山,我軍只看徐盛如何做些小丑手段,博取我等之笑。”
便在此時,大風吹來,霧散雲收,眾人望向對岸,不禁臉色大變,不由得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江南一帶皆是連城:城樓上槍刀耀日,遍城盡插旌旗號帶。
很快又有手下來報:“南徐沿江一帶,直至石頭城,一連數百里,城郭舟車,連綿不絕,一夜成就。”
“這,怎麼可能?”曹真、夏侯尚等人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其餘眾將也都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這....這徐盛不會有撒豆成兵的本事吧,對岸怎麼可能一夜聚集起那麼多雄兵?”蔣濟驚訝的說道。
劉曄也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說道:“難道東吳在夷陵的只有少數精兵,在這裡的才是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