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然是各懷心思,但終究面上還算是一片祥和有禮。
宇文護怎樣和和氣氣地將韋敻迎至自己府上,就怎樣面上和和氣氣地將韋敻送出府。
韋敻最後還是沒有懾服於宇文護的淫威之下。
“主子,人已經走遠了”
宇文護側立門前,目送韋敻離去。
直到韋敻的身影消失在街坊的盡頭,宇文護仍然默默地目視前方,親隨難以探得宇文護的半分心思。
但見宇文護不語,只好出聲試探問他。
“回府罷。”
宇文護這才收回了目光,淡淡道。
他只是在想,韋敻方才所言。
當真是不看好他之後的處境
宇文護袖中的雙手,捏緊又鬆開。
酗酒縱飲,嗜好靡靡之音,修建高屋大宇,雕繪屋牆
他宇文護豈是如此之人
若非是看重他韋敻韋敬遠,他又怎會如此擺弄架勢
他宇文護對大周,可謂是赤膽忠心,就算不被天子所喜,但處理起政務來,仍舊沒有絲毫怨言。
這當世之人,為何一個個都對他懷有如此之大的成見
宇文護不理解,心中滿是憤懣。
他站在府門前,就是這樣想的。
不過,在被親隨喚回了神兒之後,宇文護就收斂了自己內心的不忿,又重新找回那個清冷淡定的晉公大冢宰的身份。
晉公護的心智,如今已經很少會像今天一樣,被人擾亂地憤懣不堪了。
不過經此一事,韋敻不願投效自己,算是給宇文護敲響了個警鐘。
在這長安,他的權勢,如今並非是鐵板一塊的。
至少在天子宇文毓身旁,就有不少厭惡自己之人。
他們中的不少人,宇文護知道得很,可都想要他的這條命。
遠在鄴城的高寶德,自然不知道長安城的諸事。
宇文邕雖有和她通訊兒,不過訊息也並非三兩日就能到來的。
加之最近這些時日,高寶德一直愁於高洋的身子骨。
高洋至今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