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還是昨日的藥劑?”高洋懶懶地斜臥榻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再給他熬藥的寶兒。
高洋雖然身在病中,嘴中常是苦味,但還是能嘗的出來,高寶德配製之藥,同先前一直所用的湯藥不同。
他倒不是說懷疑高寶德的一番心意,反而只是,有些狐疑高寶德這樣做的用意。
為何與先前不同?
許是先前的藥湯不對……
高洋不傻,很快他就猜測,可能就是自己先前所用之藥有了問題。
他的眸色暗了暗,彷彿已經知曉是何人所做。
先前還曾疑慮過,為何自己的身子這般不中用。
而立方不久,就走到了人生盡頭?
高洋最初患病的那幾個月,尚且還在派人徹查。
可如今病入膏肓,高洋早就不再去想這副不中用的身子骨的事情了。
高洋早在年後,就開始大幅度放權太子殷。
從朝政到軍權,都分割給了太子殷。
高洋估計,那時候,就已經有要認命之意了。
可現在瞧著高寶德這副認真煮藥的模樣,高洋又有些猶豫。
若是自己死了,那寶兒如何?
定然會替他難過的罷。
可高洋心想,自己並不希望自己的寶兒悲痛難以。
若是能活著,誰想死啊……高洋心中泛泛地想著。
……
高寶德今日給高洋煮的湯藥,較之昨日的劑量,稍微多了一些。
這也是高寶德入了殿,看到高洋的面色之後,才決定的。
高洋麵上發灰,已現行將就木之面容。
高寶德不能不動容。
高洋的時間,並不多了。
昨日的劑量只是短作試探。
今日近距離觀察高洋的面容,高寶德覺得還得下一劑猛藥。
若不加大用量,只恐藥物發作的速度,還趕不上高洋身體破敗衰亡的速度。
高寶德默默地給藥爐添配藥草,只希望大點的用藥治下,高洋的身子,能稍微見點好轉。
而非一日日地,肉眼可見地破敗。
高寶德瞥了一眼仍側臥榻上的高洋,見他衣裳都變得有些寬大松敞。
高洋今日不扎不束,腰上未扎束腰帶和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