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見高寶德果斷拒絕,也知道她現下心中複雜,於是自己也不便再為她添亂。
“到時候,我會在長安城外,迎你回家。”
宇文邕溫聲中帶有一絲顫意。
其實,他也害怕,高寶德一去不返。
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高寶德滯留鄴城,日後他宇文邕該如何?
現在他的庶母也在鄴城,高寶德再走,那宇文邕在長安城中,就孤身一人了。
不是天子,卻勝似孤家寡人。
“阿邕放心,寶兒一定會回來。”
“一定會平安歸來。不讓阿邕擔心。”
高寶德也想到了身在鄴城的叱奴氏,補充道:“寶兒會替阿邕看望問候庶母,到時候,如果有機會,會給阿邕遞信。”
言已至此,宇文邕就鬆開了高寶德,並看著她下榻。
“寶兒……今日就走?”
高寶德邊穿鞋襪,邊說道:“現在就走。”
“那也甚好,我們一同動身。”
雖是南轅北轍,並不同路。
可一塊兒走,總歸能讓人心裡更舒服些。
否則獨留一人在此,慢行一步,倒是有些莫名的難過。
……
高寶德靜悄悄地一人一馬車,並隨從數人在輿車之側,和一車伕,就往東鄴城方向而去。
宇文邕則拖家帶口般,攜帶這些年在同州置辦的物什,和祖珽等家臣,一同往長安而行。
一兩日的功夫,宇文邕就回到了長安城中。
高寶德則晚一些,她們是在一個月後,才堪堪入了鄴都。
高洋的嫡長女長樂公主,早已經薨逝多年。
如今的高寶德,倒是不好徑直前往禁中。
薨逝之人突然出現,那般讓人驚悚之事,還是不要做了罷。
既嚇唬了宮人,又會讓齊國上層官僚貴庶疑神疑鬼。
還會驚擾了阿耶……
自九月底以來,高寶德開始趕路,如今已是十月旬。
高寶德一想到前世的十月甲午日,就心中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