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護面上,並無絲毫的表情外露。
宇文護是何等之人,豈會讓方及弱冠之齡不久的小娃娃看出自己心中的打算。
他“撲哧”一笑。
有些蔑視在裡面。
“天王莫慌,若天王和先王乖巧,我豈會做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舉?”
宇文護在宇文覺和宇文毓面前,早早的就不自稱“臣護”了。
他是權臣,自然有權臣的氣焰。
殿上眾人,如同聾啞一般,並不言語。
只在心中默唸,不要傷及自己就好。
他們宇文氏的恩恩怨怨,讓他們自己去解決罷。
因而宇文護甫一言落,宇文毓和宇文覺僅僅皺眉當場,他二人並無言語,所以殿中頓時悄然無聲。
這種壓抑的環境,任誰都不好過。
也只有宇文護,仍氣定神閒地站在最前,微微轉動手上的扳指玩兒。
“天王既已登基,今日可有朝事要奏?”
過了許久,宇文護彷彿是失去了耐心,於是便問殿中的諸臣。
殿上諸臣,早就如同縮頭烏龜一般,巴不得宇文護不看到自己,又怎麼會現在做出頭之鳥。
“既然無事,今日退朝罷。”
宇文護一言蔽之,而後,一直侍立一旁的黃門郎便高聲唱道:“散朝!”
原還沒到冬天,可跨出文安殿的重臣,卻感到渾身發涼。
回去後,該加幾件衣裳了。
眾人都是如此想道。
今日奇怪的事是,宇文護待眾人散盡,他還沒走。
宇文覺微微垂首。
宇文毓或許不知,可宇文覺清楚得很。
他宇文護,平日裡散朝,都是第一個大搖大擺地回去的。
只有等宇文護走了之後,其餘諸臣官吏才敢離開。
而今日,宇文護竟然讓眾人先走,而他卻留了下來,顯然有事要和他們兄弟倆說。
宇文覺打心底裡害怕。
他縮到宇文毓的身後,只等著宇文護開口,而自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裝傻充愣,這些年做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