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辛成是反對中的領頭者,他和尹惑豁出命的反對,以辛成為最。
辛老尚書深知一個孩子在後宮能給家裡帶來的好處,上次辛一忍不過透漏了那麼丁點訊息,而他不過是補給了新軍營往年落下的糧草,就這一毫傾向,皇上看他的眼神卻變的和藹,甚至問及他的嫡子是否參加來年的殿試,看看,這是多大的利益,如果讓蘇永忠用去了他們還怎麼混!
所以,辛尚書主張把男人從皇帝后宮的位置下全剷除了,換上女子,這樣又可以光耀門楣又能發揮作用,誰家也不會虧了,總之他受不了家裡男兒進宮所以大家都換上女兒,機會是均等。
辛成現今也圓滑不少,皇上雖然是明君但明顯不喜歡臣子過多幹涉她的決策,而如果順著皇上,則是好處不斷,所以儘管他反對,但是他不在早朝上說,他只在下面給純臣扇風,效果已經很可觀了,至少除了蘇義沒人再被提及封位一事。
今日早朝,尹惑已經是第三次被皇上訓斥下來,如今坐在學士府的大廳內,無奈的嘆口氣:“米老弟,你說皇上到底在想什麼?”他是真弄不懂這位從未看透過的帝王。
工部尚書米和澤坐在下首,佈滿皺紋的臉上同樣有些無奈:“本官也想不透啊,但本官覺的辛尚書分析的有道理,如果皇上決意封賞後宮的男子,也不會等到現在,想來是用蘇義刺探我等反應,如果我等就此妥協貴妃、賢妃必定層出不窮,如果我等強烈反對,皇上犧牲一個蘇義安撫我等,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蘇義名聲不好,處置他要簡單的多。
尹惑覺的不是,他雖然不參與宮臣的算計,但也是下過大獄的人:“皇上並沒給過我等爭辯的機會,顯然是不想聽這個話題,何來試探我等的意思?”
米和澤也疑惑:“可,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後宮目前只封賞了一位男妃?”
尹惑想到這裡也充滿不解,這也正是所有人覺的有希望說服皇上的契機:“莫非真的是試探。”拿蘇義當開路石,可他總覺的哪裡不對……
米和澤也十分頭疼,身為老臣,不勸諫是他們失職,勸諫說他們事多,總之他們現在裡外不是人。但心裡亦覺的有些汗顏,皇上在忙國之要事,他們卻成天想著彈劾皇上的後宮,這亦是他們沒臉在朝上多開口的原因。
尹惑看著米老弟,突然腦中精光一閃:“對了,我們可以從孫清沐處找突破口,清沐是孫老先生的兒子,孫家歷代書香、家教森嚴,其子恪守禮儀、遵循教化,我們可以讓他主動退出,然後以他為例勸說皇上,想必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米和澤老臉也終於露出一絲希望:“所言極是,但……清沐最近幾次早朝都沒怎麼開口,他到底在想什麼咱們也摸不透,而且他跟了皇上這麼多年,出來對他也沒有好處,他會不會不願意開這口……”
尹惑面容肯定的搖搖頭:“孫清沐不是那樣的人,他會為了民族大義選擇最有利教化的決定。”
米和澤贊同的點頭,兩人一致決定找孫清沐談談。
孫清沐這個時間一般都在衙門處理奏摺,前些日子駿馬城城址已經敲定,如今剛開始修建,城池靠近綠潤平原和天河的交界處,得天獨厚,水草豐盈,建成後除了國之需要的馬匹,也將對畜牧業的子民開放,形成以養殖為中心的西方一大城鎮。
門吱呀一聲開啟,戶部雜役端著一盤上好的堅果過來:“大人,沈庫司派人送來讓大人果脯的零嘴,讓大人忙完後記得填腹,沈庫司還說,沈飛公子承蒙您照顧,沈庫司特別感激。”
孫清沐抬起頭,本瑩潤的臉上有些疲憊,他看了顆顆飽滿的堅果一眼,表情不禁柔和了幾分:“沈大人的家丁可走了?”
“回大人已經走了。”
“恩。你派人替本官回禮,謝謝他老人家,說本官與沈公子相交多年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是,奴才這就去辦。”說著退了出去。
孫清沐無奈的苦笑,想不到沈老爺子也坐不住開始試探了,可他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皇上封了蘇義後便沒有動靜,皇后亦沒有參與的意思,但也沒有把他們趕出宮的召文,但想來皇上也知道他們出了宮後尷尬的身份便讓他們住了,但以後呢?
孫清沐想到自己盲目的舉動,心裡不禁有些愧意,如今一個月過去了,想必這件事也會很快被皇后發現,到時候他的下場如何只有聽天由命。
孫清沐剛要繼續手邊的公務,剛退出的雜役又慌忙跑了回來:“大人,米尚書和尹學士來了。”
孫清沐不禁一陣頭痛,這兩位找上他早已在意料之中,無非是希望他勸諫皇上,讓皇上放棄封男妃的想法,可……孫清沐有種被放火上烤的錯覺,難道他看起來很不稀罕那個位置嗎?“請兩位大人到偏廳,我立即就到。”
孫清沐收起奏摺,猛然起身時腳步虛晃了一下,這些天擬定往後十年發展的計劃,他已經半個月沒怎麼休息,希望在他退出朝堂時,周天能有後期完善的行政規劃。
米和澤、尹惑見孫清沐進來,都沒有託大,直接站起身迎接,畢竟他們要說的事對對方沒有好處:“孫大人近日辛勞辛苦了。”
“孫大人對駿馬才城的形成功不可沒啊,可謂年少有為。”
孫清沐臉上已經沒了倦色,看起來如往日般俊美清雅:“兩位大人過獎了,下官年少無知,以後請兩位大人多多提攜。”
米和澤、尹惑兩人互相笑笑,場面話算是揭過了,但下面該怎麼開口,著實讓兩位大人有些為難,他們雖然在朝廷上能言善辯但如今畢竟是拆人生存的基石,總覺的對不住這個孩子。
最終還是尹惑打破三人間的尷尬:“賢侄最近可好,這些天沒見你在早朝上有所提案,是不是身體不適?”
孫清沐見對方不提自己斷不會多言,他能在此聽已經違背自己的初衷:“皇上決策英明,下官無什麼可表。”
尹惑聞言尷不尬的笑了:“也是,皇上雖為新帝,但英明睿智堪稱當代明君,如此君王是我焰國的福氣更是百姓的福氣,將來必是流芳百世的明君,只要皇上恪守禮教,多納如皇后般的賢妃,一定會更加賢明讓世人傳頌。”
孫清沐聞言微微頷首,卻沒有接話,心裡卻瞭然他們是想找自己當突破口,放棄被封:“辛尚書怎麼沒來?”他平日不是也挺積極響應,今日怎麼反而沒到。
尹惑也不知道辛成怎麼沒來,他和米尚書去找他本想一道過來,但門房說老爺出去了,讓尹惑摸不透原因,這個時間他不在戶部待著去哪了:“大概是下面有事出去了,不知清沐對本官言說的君主納妃一事怎麼看?”
孫清沐為兩位大人斟上茶:“尹學士所言當然無不妥,皇上登基以有數月,廣納賢妃自是水到渠成。”
尹惑有點急,他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納妃事關重大,怎麼也得把後宮那……呵呵,清理出來,未央宮不能隨便讓人居住,皇上日理萬機難免有些事考慮不到,我們做臣子的理應為皇上提醒分憂才是。”
孫清沐聞著茶香,心靜無波:“大人打算怎麼提醒,寫封摺子?下官不才倒是可以幫大人送達。”
尹惑聞言笑容有些不自在了,清沐是在諷刺自己還是有意託詞,誰人不知皇上不看與政務無關的奏摺,他就是寫的再大義凌然,皇上連一個字也不會看:“不如,本官說與你聽,你說給皇上。”辦法誰沒有,怎麼他也比孫清沐多吃幾年飯。
孫清沐表情有幾分為難,看向尹惑的目光有些苦澀:“尹大人,下官也想幫大人轉達,可您亦知道下官已經一個多月在您老見不著皇上的時候也見不著皇上,何來轉達一說?還是尹大人挑個合適的時間親自面見皇上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