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一日,他才知道自己與其兄長墨玉珩本就是同一人。
他只是墨玉珩的一個分身,存在於世上的唯一意義便是修行,也是墨玉珩讓他出現的唯一原因。
遲早有一天,他會消散於塵世間、重新成為墨玉珩的一部分。
親情,愛情,友情,都與他無關,也不是他作為一個分身能奢望的。因為那些,墨玉珩全都有了。
墨玉珩並不希望分身產生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愫,日後來影響他的心境。
作為分身,他不需要有任何的感情,只需要修行就好。
不能做好分身的本分,本王不介意幫你把影響你心境的因素一個一個地剷除掉……墨玉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狠厲如一把出鞘的寶劍,危險至極。
墨靈耀知道,他會做得出來。
“我現在無力保護她,離了我,她才更安全。”
墨靈耀的神色哀傷絕望,可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他只是一個隨時可能離開的分身,不配擁有常人所有,也活該孤獨。
……
深夜,在餘清歡即將抵達蘭默城的時候,她突然發起了高燒。
好不容易將飛雲騅還給了車馬行後,餘清歡帶著小霜一道,暈暈乎乎地回到了滿月樓。
滿月樓的護衛是認識餘清歡的,一見她腳步虛浮,就趕緊將人攙扶著送回她的房間。
“凌宇!”
在路過凌宇房間的時候,餘清歡一個轉向,直接就拍響了凌宇的房門。
“你還知道要回來?!”
凌宇穿著睡服,罵罵咧咧地開啟了門,迎面就看見餘清歡的眼神迷離,有些聚不了神的樣子。
她的懷裡,還抱著一隻潔白的狐狸。
“幫我……”
頭部的劇痛好不容易消失後,她又體驗倒了烈火焚身的絕望。
這一夜,凌宇給她倒了一杯又一杯的茶,餘清歡一個人,便喝光了整個酒樓的涼茶,喝到天明的時候,燒開的茶水甚至還來不及晾涼,她就又要喝了。
沒有辦法,凌宇只能命人從深井裡打了一大桶生涼水,供她不停地補充流失的水分。
即使如此,她也沒有流出一滴汗,因為體內的水分都被高溫蒸發掉了。
“我今晚滿月樓的花魁評選賽,我要去。”下午的時候,餘清歡泡在浴桶裡,突然扯著沙啞的嗓子說了這麼一句。
因為體溫過高,她摘掉了千人面,要不然臉被捂著會很難受。
此時,她的臉上也呈現出了一層粉紅,看起來柔柔美美的。
凌宇蹙了蹙眉,沉著臉斥責她:“人家選花魁關你什麼事,你先養好了病再說!”
其實說句實話,餘清歡的這種症狀凌宇從來沒見過,饒是經驗豐富的大夫,也是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讓給她降溫和補水,問起徹底根治的辦法時,便都噤了聲。
餘清歡:“我要去競選花魁。”
“你瘋了麼?!”
凌宇被她的決定嚇了一大跳,“別人入青樓都是迫不得已,你現在有吃有穿,又沒人強迫你,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待隔壁的浴桶被重新倒滿了冰涼的井水後,餘清歡被凌宇從所待的浴桶裡扶著站了起來,然後抬腿跨到旁邊的浴桶坐下,將除了腦袋以外的整個身體都沒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