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機,秋晟有些後怕,手機就在少女面前,少女翻個身就會碰到,還好她沒有動。
沒了手機的遮擋,少女的視線投向天花板,天花板上是方形繪著花紋與燕子的燈。
秋晟盯著燈看了一會兒,那燈還算雅緻。可是這份雅緻是少女無法感知到的,她的眼前應是一片霧,她在那片霧裡見到了什麼?透過霧,想象燈的模樣嗎?
過了五分鐘,少女起來了,她先摘下耳罩,坐起身,然後在床邊垂下腳,站在了地板上,腿根處的裙襬落到膝蓋上,風扇吹來溫熱的風,裙襬晃動著。
在裙襬下面,是少女纖細的雙腿,看著那雙腿,秋晟想到昨晚從窗戶照入他身上的月光。他想,少女的腿是本來就這麼白,還是久久不出去,在屋子裡悶白了。
少女從床腳走到床中,踩到了一隻拖鞋,她用穿著鞋的左腳獨立,右腳在附近試探。
秋晟在地上掃視一圈,發現少女右腳的拖鞋在門那邊。
少女總是喜歡亂丟東西。
探不到鞋,少女在床邊走動,如果鞋在她行動的道路上,她就能踩到鞋。
床邊的地上沒有,她增加了搜尋範圍,漸漸急躁起來了,原小心的步子變得魯莽起來。
秋晟看著她走向電視櫃,還沒來得及想辦法阻攔,她就一腳踢在了櫃腳上。
少女沒有出聲,蹲身捂住了腳。
秋晟往前走兩步,視線躍過少女的背,看了看她的腳掌。
沒有破皮,還好。
他又看向少女的臉,那裡依舊沒有表情,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少女踢上了櫃腳,絕想不到發生了什麼。
踢到腳沒有表情,劃破腳卻淚流不止,真是一個矛盾的人。
不,踢到腳沒有表情並不是堅強。秋晟想,表情本來就是做給別人看的東西,是演的戲。獨處的時候沒有看客,自然不需要賣力表演。
他又想,既然沒有演技的成分,那麼少女留下的淚便是十足的悲傷,她在悲傷什麼?
少女幾次淚流的場景,在秋晟的腦海中閃過。
少女漸漸從疼痛中緩過來了,她起身繼續踩拖鞋。她顯然因為疼痛忘了方位,她的腳前方,是床腳。
要是一連兩次踢到腳,秋晟可以想象少女氣急的樣子,他拿起門邊的拖鞋,放在了少女的腳下。
踩到異物,少女又踩了兩腳確認,穿上了拖鞋,她繼續往前,踢在床腳,因為有大拖鞋的保護,她沒有受傷。
原來穿大拖鞋是這個用處。秋晟恍然。
摸了摸床角,少女確定了方位,出了臥室。
秋晟跟在她身後。
少女去了浴室,抓住裙襬往上掀,天熱後,她每天早上都會洗澡。秋晟快走兩步,走過浴室門,坐在電視機旁邊等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