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人?”
雷深不敢多說,只道:“兄長一看拜帖便知。”
雷遠接過他雙手奉上的拜帖,眼神一掃而過,面色如常,無有異狀。
雷深剛鬆了口氣,卻聽雷遠道:“淵白,我身為驃騎將軍,諸事皆有屬官負責,無需誰人替我通傳內外。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就去日南郡耕地,再也不要回來了。”
雷深跪在地上,額頭的汗把地板打溼一片,連聲道:“遵命!遵命!”
“至於這位客人……他每次來,都這麼神神秘秘,很有意思麼?”雷遠掂了掂拜帖:“此君現在何處?”
“他隨江東的商隊同來,現在城外南市邸舍駐足。”
雷遠嘿嘿笑了兩聲:“淵白,你且去吧。”
雷深深深行禮,小步趨退出外。
半個時辰後,一輛輜車從江陵南市出發,從側門進入了驃騎將軍府。
李貞親自趕車,沿著府中道路,抵達一處戒備森嚴的別院。
入得別院,輜車停穩,車上帷裳一掀,下來一名氣度沉穩內斂的中年人。
中年人向前緊走幾步,對著階前的雷遠行禮:“拜見續之將軍。”
雷遠伸手相請,引著此人上堂落座。
“伯言始終是這麼神出鬼沒。”雷遠輕笑兩聲:“以如今的局勢,足下便是自稱江東之主,也無不可,何必如此殷勤登門?真要有什麼見教,遣一人為使,我當洗耳恭聽。”
“我主孫將軍尚在,我何德何能,敢狂悖自稱江東之主?”陸議微笑搖了搖頭,隨即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續之將軍,請看。”
李貞上前接過文書,來至雷遠席前躬身呈遞。
雷遠將之展開一看,原來不是文書,而是一副關中輿圖。輿圖上大致標註著長安周邊的城池、要塞乃至駐軍情況。雷遠自己是用兵的大行家,一眼便知關中守軍這時候大體分作兩部,黃權在東,陳到在西。反倒是長安城本身,稍嫌空虛,諾大個城池,大概只放了三五千人……那都不夠站滿城牆的。
而輿圖右上角,有一道用硃砂塗抹的粗大紅色筆劃,從代表著龍門口的方向,一直指向長安。雷遠凝視著紅色筆劃,上下看了兩遍。
“這是?”
“好教續之將軍得知,曹魏方面突起精銳騎兵五萬之眾,渡龍門而西。就在你我談話的時候,這支騎兵,已經抵達長安城下,或許,已經在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