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遠便讓李貞去請了辛彬和雷澄作陪。
雙方談了幾句,孟達道:“此番主公規取上庸,出兵兩路。一路是從宜都北上的我軍。另一路,則是從漢中出發的副軍中郎將所部。我與副軍中郎將頗有情誼,所以此來宜都,攜來他帶給續之將軍的信件。”
雷遠一愣。
孟達以為雷遠長期身在荊州,不知副軍中郎將是誰,便解釋道:“便是劉伯昇。”
雷遠連忙笑道:“原來子度兄與伯昇也是好友?”
孟達答道:“正是。之前我隨孝直來荊州,蒙伯昇領兵沿途接應,故而彼此結交。主公讓我和伯昇兩路攻取三郡,大概也是覺得我和伯昇友善,能夠彼此配合之故。”
雷遠忍不住覺得有些荒誕。您兩位?孟達和劉封,彼此友善?我雖不熟史實,卻也隱約記得你們兩人在上庸彼此攻訐爭執,鬧出不小的事端來啊?
但他面上並不顯露,殷勤道:“伯昇的好友,便是我雷遠的好友。想來主公也相信,宜都郡必定全力支援子度兄的進兵,必使足下勢如破竹,開疆闢土。”
孟達十分高興,哈哈大笑著,從袍袖間取了劉封的信件,呈給雷遠。
雷遠收了信件,先不急著看,只和孟達談些閒話。
聊過幾句便覺,孟達其人氣度大方沉穩,而口才極佳。他先談到荊益局勢,又剖析上庸等地的地理,無不如數家珍,詼諧有趣。不止令人如沐春風,更使人忘了他頗顯滄桑的外貌,而以名士相待。
隨著雷遠威勢漸增,近來部屬們對他愈發敬畏,倒很少有機會與人這麼隨意攀談。孟達既然要往上庸,說來又是宜都郡的鄰居,日後同對上庸以南、宜都以北的巴賨部落,或有許多合作的地方。當下賓主俱都愉快。
正聊得入港,跟隨雷遠多年的婢女阿堵從後堂直闖入來:“小郎君,夫人腹痛難忍,當是……當是要生了!”
“什麼?”雷遠大驚跳起。
“夫人當是要生了!”
雷遠叫道:“昨晚不過稍稍著惱,竟要惱出孩兒了嗎?”
話音剛落,有一名婢女來報:“夫人動了胎氣,確是要生了,已經令人去請醫官!”
見雷遠手足無措,阿堵連忙寬慰道:“小郎君只管待客,諸事有我們呢。”
說完兩名婢女告退。
雷遠在堂中推磨也似打了幾個來回,終於向孟達躬身行禮,歉意道:“子度兄,本想與君暢敘,怎奈今日不巧……”
孟達連連道:“續之,請便,請便。”
雷遠顧不得再多說半句。他提著袍角,轉身便往後院狂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