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名使者乃是今早來的。
前一人乃是灊縣賊曹掾賴曾,他凌晨趕到安豐,稟報說灊縣忽遭敵軍攻打,雖然縣中軍民決意固守,但敵眾我寡,隨時有傾覆之危,懇請伏波將軍立即發動大軍救援。
灊縣一旦有失,對六安、合肥、壽春都有威脅。夏侯惇盤問過後,不敢耽擱,立即調集本部精騎出動,沿途又不斷召集屯駐在安豐郡幾處塢壁、戍城的兵力,使兵力如滾雪球般迅速擴充。
然而緊趕慢趕地走了四十餘里,又撞到一名灊縣使者,聲稱自己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逃出的,灊縣已經陷落。伏波將軍如果急於救援,反而會被敵軍所趁,因此不妨向東直抵六安,再作打算。
一時間夏侯惇幾乎以為此人乃是江東賊寇,來行緩兵之計的。召來賴曾與之對質,才知此人乃是灊縣冠族何氏子弟,名喚何期。夏侯惇記得溫恢曾介紹過,這灊縣何氏頗有人才,溫恢擬在揚州刺史任上提拔擢用的。此人自然不是江東同謀,而灊縣,則真的已經丟了。
如此一來,夏侯惇難免猶豫。於是他令諸軍緩緩而行,而自家擇了一處緩坡臨時紮營,並召集幕僚們商議。
因為大軍分散,幕僚們一時難以取齊,夏侯惇有些焦躁,便舞槍稍微消遣。沒想到幕僚們尚未到齊,又來了一個灊縣使者?
灊縣那邊,可真夠忙的!
“那人,你們認識麼?”夏侯惇指了指正在柵欄後頭張望的第三名使者。
“認得,認得。這是吾弟何徽。”何期連連點頭。
賊曹掾賴曾也道:“這確是何家郎君,我認識的。”
“那就請他來!”
何徽向夏侯惇拜了拜,對他說,我家兄長與賊將雷遠虛與委蛇,打探到了一個訊息。原來那賊將今日已傾師出動,前往攻打六安去了,而明日晚間,江東將有重兵抵達灊縣,並協同圍困六安。
夏侯惇吃了一驚。
江東大軍一方面正對合肥,另一方面又要在合肥的側翼大動干戈。看來這次他們的決心不小。
如果灊縣和六安都被江東之兵控制,形如上下兩支獠牙;己軍要去支援合肥,彷彿從獠牙之間的血口透過,必然要經歷惡戰。否則,就得繞過芍陂,從壽春南下……這繞的路可不近,揚州刺史溫恢說不定以為我夏侯元讓怯戰,面子上也不好看。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揀選精騎,就用這一日一夜急趨灊縣,搶先拿下這處要地。
接下去的路途,一百多里兩百里不到,這不是問題。現在身邊的精銳騎兵湊一湊,三五千總是有的。憑這三五千人,再加上城中有大族為響應,重新奪回灊縣不難。
然後就背靠堅城,與江東的援軍對抗。
孫權能派多少人來?一萬?兩萬?只要城池在手,這倒沒什麼可怕的,何況後繼我還有三萬多的援兵呢。
“將軍?”看他沉吟不語,部將們問道:“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