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遵命!”
次日清晨,京城皇宮大殿,百官上朝。先是一些標準禮節,又是一堆毫無意義的雞毛蒜皮,話題終於扯到了剿滅黃巾軍上面。
“陛下,今有振威中郎將、上黨太守鄧楓第一個帶兵入京勤王,鄧太守在北地鎮守多年,與羌胡多有交流,經驗豐富,微臣以為,陛下不妨問問。”一個閹黨官員突然開口把話題扯到了鄧楓身上。
“陛下,微臣不覺得一個邊地太守能知道多少東西。”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子開口反對。他不管是長相氣質看起來都是出身高門,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臉上怎麼看都顯得陰鶩。
“哦?鄧太守以為呢?”漢靈帝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問道。
“啟稟陛下,為將者不識天文,不懂地理,不明人情而妄動刀兵,庸才也。”鄧楓先文縐縐的來了一句兵法,把剛才那個年輕人臉都氣變了,因為這很明顯是諷刺他什麼都不知道就胡亂開口。
“不知鄧太守有何高見?”陰鶩青年語氣冰冷的說道。
“你又是哪個?”鄧楓不屑的問道。
“在下袁術,是......”
“原來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子弟,真是可惜了這副好出身了。”袁術一說自己的名字,鄧楓立刻就知道他為何會不喜歡自己。
這次黃巾起義,說穿了就是上層壓迫太厲害,以至於底層百姓已經完全活不下去。
所謂的“上層壓迫”,歸根結底是各大世家只顧自身利益、枉顧天下百姓造成的,反而是朝廷方面,主要問題其實是不作為,或者說是想作為也作為不了。
不過,黃巾起義的歷史定位是“動搖了東漢的統治根基”,但對世家其實並無實質性影響。
結合昨天與何皇后的交流,鄧楓明白這些世家想要藉機要挾朝廷以爭取更大好處,朝廷則是急著平叛,也好恢復秩序。
鄧楓如此積極的入京勤王,顯然是想要鎮壓黃巾軍,不管是什麼目的,都是與世家利益相悖的。作為世家在朝廷中的代表,汝南袁氏肯定會表現出自己的、或者說世家的態度。
“鄧太守說說看。”這次開口的是站在漢靈帝階前服侍的張讓,而且全然不顧臉色已經氣得鐵青、想要開口反駁的袁術,而張讓的態度,其實就是漢靈帝的態度。
“黃巾軍說是軍隊,其實裡面除了少部分核心精銳之外,剩下的絕大多數都是剛剛放下鋤頭的農夫。這些人現在剛剛舉事,絕對逃不過三個特點。”鄧楓這時候肯定要認真表現。
“鄧愛卿不妨直說。”漢靈帝一臉興趣的開口,連稱呼都變了。
“首先是士氣高昂。這個時候的叛軍,都是多年信陽太平妖道的老信徒,剛剛舉事之後,各地還沒有什麼防備,因此打了不少勝仗。
所謂勝不驕敗不餒,這些人根本做不到,此時肯定是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態度。”鄧楓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叛軍的狀態。
“言之有理!”
“定當如此!”
百官中響起了一片贊同之聲,讓袁術的臉色更差了。
“鄧太守接著說。”張讓笑容滿面的說道。
“其次就是精神迷惘。這些人不久前還不過是一群農夫,如今轉眼之間就成了所謂的義軍,腦子裡很難在短時間內轉變過來。
特別是在戰場上面對血腥廝殺的時候,他們往往表面上無所畏懼,內心裡無比恐慌。一旦戰勝,往往會想方設法把自己的恐慌發洩出去,典型的就是面對曾經的富人,”
鄧楓冷漠的看向了袁術,“袁大人,想必你這麼躁動,是因為近期被攻破的地區,曾經的大戶人家基本沒剩下多少。
這其中,南陽是黃巾賊的重災區,和汝南近在咫尺,亂匪掃過之後,想必你們袁家的損失有些過大,對吧?”
“你——”袁術憋了半天卻一句話沒說出來,因為鄧楓的推斷完全正確。
這位公子哥顯然還沒有學到袁家家主袁隗的老奸巨猾,臉上根本藏不住東西。朝堂上自然又是一陣“嗡嗡嗡”,直到張讓抽了兩下淨鞭才算讓現場安靜下來。
“最後是內部混亂、毫無秩序可言。短時間內盲目擴張、裹脅百姓,讓他們很快有了龐大的數量,卻毫無訓練可言,也沒人真的懂管理,更別說是軍規秩序。
這樣的所謂軍隊,打打順風仗還行,稍一挫折就可能一蹶不振。”鄧楓說出了封建社會農民起義的最大問題。
“好!鄧愛卿既然有次覺悟,不知對平叛有何建議?”漢靈帝已經是滿臉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