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臨世,驕陽溶金,彩光葳蕤。繽紛的幻光四散瀰漫,雲霞漸次暈開,將劉欽、關夏瑰等人包裹起來。
“北昌麓瑤,你可知錯?”
關夏瑰驚叫一聲,“神仙下凡!”慌忙跪地磕頭,其餘眾人盡皆跪倒在地。
姬麓瑤小跑著拉著無病到了眾人身前,“師尊在上,玉女女嫦行禮了,寬恕我未能及時迴天宮覆命。”
無病大喊著,“這是哪來的妖怪?麓瑤,你為何拜她?”
“哼,金童千日大膽無禮,你偷偷下界遊玩,我命你師姐前來找你,為何這麼久也不見你二人返回天宮?”
劉欽、關必惠聽到北昌二字,已經心驚,又聽到神仙高呼千日二字,慌忙抬頭,二人不約而同想到在三清觀占卜時候看到的卦辭。
關夏瑰喃喃自語,神情激動,“千日琵琶百日箏,八兒非親勝嫡生。美姬如雲遮望眼,朔風蕭蕭瓊華明。石橋峰上棲玄鶴,碧闕巖邊蔭羽人。冰葉萬條垂碧實,玉珠萬年保青春。月中泣露應同浥,澗底侵雲尚有塵。徒使茯苓成琥珀,不為松老化龍鱗。吉光神鹿琰瑤臺,仙鸉肇馥玉虎嘯。北昌國佳麗人行,蘇水毓芳啟長青。難道真得等到這一天了嗎?我終於在此等到這一天了。”
劉欽、關必惠聽著關夏瑰的自語,同時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師父姑姑也知道這卦辭?”只見無病正在那大呼小叫,“什麼千日百日的?你是誰?”
神女冷笑,“千日,平素就屬你悖虐頑皮,想不到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承認了,讓我看看發生了什麼。”說話間兩道光束罩在無病身上,無病立時呆立不動。
神女自言自語,“原來你偷拿了我的金鳳出來玩,被黑洞吸附,乘坐金鳳來到了這舂陵,一時元氣大傷,神經錯亂,依附在一個小男嬰的身上,幸好你守住本心,未曾作惡。哎,只是害得男嬰發熱多日,險些被熱毒毒死。”
“哦,你在舂陵還做了些善事,幫助了劉家人,解危濟難,如此我就不怪罪你擾亂劉家一事了,你也算為人間安寧盡了一份力,如此我便不懲罰你了,還不隨我回天宮?”
樊氏撲到跟前,摟著無病,“上仙啊,求你別帶走我兒,他是我的心頭肉啊!”
母子情深,樊氏緊緊摟著無病,生怕無病一下子消失了。劉欽嚇得滿臉汗水,小聲呼喊,“都兒,都兒,快回來,那是神仙啊。”
神女倏忽飛來,懸停在眾人身前上空,眾人看得真切,神女背後空中顯出一隻白鷹和一隻鮫魚的圖樣來。
白鷹通體雪白,黑斑點點,長翅短身,目露精光,凌空懸浮。
鮫魚不時扭動頭尾,背青腹白、背鰭如刀鋒、尾翼似牛角、胸腹短鰭如斧鉞,身長如游龍,身矯賽白蛟,悍獅鼻、猛虎口,獠牙突兀,殺氣騰騰。
劉欽低下頭,想起古書所載,“鮫魚,南洋之靈,迅捷快猛,食鯊齧鯨戲大鯤。白鷹似鸉似鷙又似鸇,果真雄奇。”
“夫人莫慌,我只是帶走我的徒兒千日罷了,自會將你的兒子無病完璧歸劉。夫人,請退後,千日受了黑洞輻射,法力被禁錮,不能自行脫離此孩童凡胎,我來助他引出元神。”
姬麓瑤緩步走到樊氏身邊,“阿姨,聽我師父的吧,你放心,你的兒子必定完好無損。師父,徒兒有個不情之請。”
“說說吧。”
“師父,金童千日乘坐金鳳而來,給劉家帶來了麻煩,這人間的大司馬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覬覦金鳳和上仙的血脈,這才給劉家帶來了災禍。我有意為劉家求些補償,不知可否賜予無病這孩童一些法力,來日讓他光大劉家門楹,並造福人間百姓,正好也補償這些日子劉家受到的委屈和無病肉身承受的苦難。”
無病瞟了姬麓瑤一眼,不發一語,神女點點頭,“誠然如此,這是我師徒欠劉家的情義,理應如此。”
姬麓瑤扶著樊氏的胳膊,“阿姨退後吧,劉家自此而興,這是好事。”
樊氏這才鬆開無病,恭敬地後退幾步,不過依然神情緊張地看著。
神女腳下噴出兩道紅色火焰,長達數尺,一時熱浪襲人,塵土飛揚,劉欽眾人慌忙後退幾步,神女穩穩落在地上。
眾人抬頭再看,神女面容清晰展露,果然國色天香,人間不曾見,只有這玉女女嫦或可與之媲美,至於那巧笑美目的莊姜,魚見而隱的毛嬙,鳥見而飛的麗姬,桃花灼灼的息夫人等這些人間的絕色,只能望而羞遁了。
神女輕邁腳步,每走一步,腳下便生出一朵金色蓮花來,繼而化為點點金光飛逝到空中,好似群星繚繞,空中似有隱雷微微傳來,眾人耳聞不見聲,心聽卻覺轟鳴震撼。
神女探出手來,拉著無病的手,“來,回家。”
只見無病身體抖動起來,樊氏緊張地前走兩步,神女道聲“留步。”樊氏好似碰到一道無形之牆,再也不能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