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宛城方向,雲煙蔽路,幾十個騎士打著東野字號的大旗,迎接東野杏來了,得得得馬蹄聲不絕於耳。原來宛城東野家得了曹德的飛鴿書信,這才來接應東野杏。
東野杏只道這些黑衣人對自己不利,一面催促劉玄快逃命,一面向著東野家族騎士高喊,“我是東野杏,爹爹派你們來接應我吧,打頭的是東野強嗎?快來救我。”
縱使閨女遠嫁,可重重高山不能阻隔一個父親的寵愛,東野家主惦記自己閨女的安危,派出了家族精銳騎士接應。
騎士精壯,長矛大刀,弓弩齊備,東野強只道山賊攻擊東野家的千金,急急下令搭救,一時羽箭蔽空,悉數射在地上,排成整齊的一排,將黑衣人與東野杏、淳于長阻隔開來。
不多時,東野家族騎士將東野杏嚴密扈從起來,黑衣人見此情景,嘆氣一聲,只得撤離,黑衣人隔空高呼,“愧對曹家主的恩典。”揚長而去。
淳于長這一路躲過了黑衣人兩輪的擊殺,全靠著地形地勢和羽林衛的拼命扈從,才逃了性命,黑衣人為了讓淳于長死個明白,多次申明是受曹德委派。
淳于長早就恨上了曹德,這會遇到了東野杏,拉著東野杏的手,“伍夫人啊,這曹德太壞了,誣陷伍家窩藏悍匪,屈通不分敵我,在伍家一通燒殺,害的伍家家破人亡,東野夫人做了寡婦啊。我們好好商議,如何殺了曹德。”
東野杏皮笑肉不笑,抽回了手,“淳于公子,請到東野府上一聚吧。”
“請。”
“請。”
劉玄怒目盯著淳于長的背影,暗暗咒罵著,像個護食的野狗,心中狂吠著。
劉玄就此在宛城住了下來,幾天後思量好計策,請東野杏僱人代為散佈傳言,劉玄畏罪自殺,同時派人將靈柩送回了舂陵。
屈通見此便命人釋放了劉玄的父親劉子張,也正好藉機會討好舂陵劉氏。
劉子張得救,劉玄全了人子的本分,也算是孝了。可劉玄為了富貴,改名東野玄,數典忘祖,安心守著東野杏,住在了宛城這花花世界中。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劉玄拋家傍路,無情無義,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東野杏縈損柔腸,困酣嬌眼,對待劉玄好似一朵嬌花,欲開還閉,又像一隻老貓,戲謔逗弄著劉玄這隻勤奮的小老鼠。
淳于長春夢常做,隨風萬里,只尋花覓柳,忘卻往日生活煩惱,不恨此花飛盡,只願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只是一池萍碎罷了。
世上恩情終歸是錢財佔去七分,可這七分中,四分是不足為人稱道的銅臭塵土,三分是擾亂人心的金銀流水。細看來,不是凡塵也不是流水,點點都是離人淚。
再說劉演快馬加鞭,返回了舂陵城,剛到家門,只見大姐劉黃垂淚,二妹劉元二弟劉仲愁容滿面,“怎麼回事?”
劉黃站起身來,“劉演啊,你怎麼才回來,你去了哪裡,娘丟了,姨娘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劉演只覺得腦海中響起了晴天霹靂,哇哇暴叫,“我和你們這些惡人不死不休,大姐,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黃已經派人打探,劉演賓客也查到了線索,找到了送信的小男孩,然而小男孩卻不知道給他書信的是誰。
“定是歹人綁架了娘和姨娘,挖地三尺,我也要救出娘來。”
劉演驚怒交加,顧不得聯絡各家商議對策,慌忙帶著賓客四處尋找母親和姨娘的蹤跡。
劉演後悔起來,往日對父親多有不恭,父親已然驟然離世,無從表達關愛親情。而今只有母親一個親人了,每每想到此處,劉演心痛如刀割一般,劉演賭咒發誓,一定要找到娘,以後對娘言聽計從,凡事都要順著,好好盡孝。
正是父母離去,人生只是歸途了。父母在,家就在,盡孝要趁早,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時時刻刻,放下手中的瑣碎無益之事,好好陪著父母體味人生的美好,天倫之樂,團聚之美。
“子欲養而親不待。”只願此言再也不出人口,只有那和和美美,一生親情一世恩德。
時至晌午,黃燦燦的太陽好似一個噴火的火珠子,掛在頭頂,向大地扔著烈焰,知了的鳴唱漸漸急促高亢。
大樹上,無病緩緩醒來,幸好中了敵人的迷藥,無病立即跳下大樹,仔細辨識著路上的馬蹄印和空氣中那一點點的香囊氣息。
無病穿梭時空隧道來到舂陵後,神經變得敏感了許多,感官異常靈銳,依稀聞到了香囊的味道,可奈何在樹上昏迷浪費了近二個時辰,情勢不樂觀。
驕陽似火、無風無雲,無病深吸一口氣,看準了方向,竭力追趕過去,他要為這個家盡孝,這是人子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