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雲淺是黑。
如李知白畫的“道”,白是能在黑上留下痕跡的,反之依然。
但是如果徐長安變成了惡人,那就是黑與黑了,可就留不下痕跡了。
隨意想想,黑白善惡都不重要。
話說……
雲淺歪著頭。
如果規矩上認為黑白都不重要,交匯的黑色緩衝地帶才重要的話……那麼她和徐長安之間的“灰色地帶”是什麼。
雲淺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她冰涼的手放在小腹上。
“女兒。”
當然是孩子,還能是什麼。
據說有了孩子後能改變一個女子的性子,可惜她懷不上,不知曉有孩子會怎麼樣。
雲淺眨眼的速度忽然快了一些。
如果知白守黑是最重要的規矩,那麼李知白要徐長安學“陰陽雙行”的功法,是在幫她要個孩子?
女兒是會擊敗她的“武器”?
可惜是李知白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是天道干涉,那說不得便是雲淺無法拒絕的陽謀,畢竟她是真的想要個孩子的。
這裡面的東西真是複雜。
雲淺心想她如今用普通女子的思維去思考,會想許多有的沒的,該說有些意思。
不過……擊敗她的武器其實很簡單。
雲淺垂下眼簾。
她不擅長與人爭鬥,這句話說的是真的,因為只要一句話、一個嫌惡的念想,她便什麼都不會去做了,用不到任何的武器。
能說出口,便是與人爭鬥過。
可世上夠資格與她爭鬥的人……自古劃一道線,也只有一個人。
“嗯。”
伸出手,雲淺左手又一次將地上那泥“道”延長了一些。
這個世道不錯,希望能玩一些時日。
“咕~~~”
隨著一陣微弱的響聲自雲淺的肚子傳出來,本來漸停的雨水瞬間暴增,以至於天穹傾覆,若天河道館,雨水衝向人間。
可雲淺不是普通的姑娘,不會因為肚子響而害羞,掩蓋動靜什麼的只是其他存在的想法。
如果徐長安在,雲淺還會讓徐長安來聽聽,告訴他自己餓了,弄些好吃的來。
“餓了。”雲淺蹙眉。
她如今只是一個普通的姑娘,思維方式是,身體也是,所以……方才想了那麼多有的沒的,當然會餓。
腦力勞動也是勞動。
她很少會餓到肚子響,畢竟隨身會帶著蜜餞,但是裝的蜜餞吃完了,徐長安給的她也因為妝容而沒有拿。
如今肚子響了,一時間倒是沒有再去想妝容,畢竟在北桑城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徐長安就告訴過她,如果肚子響了一定要去吃東西,這是他給的規矩。
沒有多想,雲淺下意識就探手入口袋,拿起火石放入口中。
“……嚶。”
輕微的痛呼後,雲淺將火石吐了出來。
姑娘平靜看著手心裡蜜餞大小、溼潤、還沾了幾分唇脂的火石。
“嘩嘩譁。”
天上的雨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