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查訪,但兩個小童怎麼會有那樣的耐心,只是逢人拉過來問問,便回到了祖師近前。
“回稟祖師,我等已細細查訪,並無……生人。”
回話的這個叫摂月,說到生人兩個字,聲音已經弱了下去,頭也不敢抬。
另一個叫拂風,雖然此刻也俯著身子,卻藉著祖師沉吟的功夫,拿眼睛賊溜溜偷瞄著祖師的表情。
還好,變化不大。應該是可以應付過去了。
“哦?”
“沒有……麼?”
祖師也不睜眼,氣定神閒,說到此處突然頓了頓,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兩個小童立時有點緊張。祖師的口氣,分明透著幾分懷疑。
“那……便好。”
嚇死了,總算舒了一口氣。
似乎是因為祖師的遲疑,摂月想到了什麼,突然又一拱手,正要上前一步,可話到嘴邊,又憋住了。
該不該把猴子的事情告訴祖師呢?她拿不定主意。
拂風好像也明白她要做什麼,暗暗使了個眼神:少多嘴。
祖師說的是有沒有生人,又沒問有沒有生獸。
平日裡來聽經的小妖多了去,祖師從來不問。又況且那猴子連妖都算不上。
少生事端為妙。
倒是那個奔波兒灞,最近越發的蹬鼻子上臉,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隻死猴子,機關算盡的想要在祖師面前露臉,害得他兩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好生為難。
祖師每日都要親自詢問兩人的課業,可今天問也沒問,就叫退了出來。
不是個好兆頭!
嗯……必得找個機會,讓這條臭魚好看!
心領神會的兩個小童,離了法壇就在院中用目光四下搜尋,奔波兒灞這小子今天居然沒來等著上早課。
雖不是門下弟子,但這小子向來愛獻殷勤,每日來的,竟比徒弟們還早。逼的摂月拂風兩個,也不能多睡,可是今天怎麼就不見了?
“肯定是在看管那隻猴子!”
“嗯!走!”
摂月、拂風的眉頭都要鎖的緊緊的,怒髮衝冠直返山下。
“咣噹!”
奔波兒灞的房門被一腳踹開,兩扇門板來來回回又跌撞了幾下,方才穩住。
“臭魚,給我死出來!”
摂月平日最得祖師嬌慣,向來是指指點點,有什麼不高興就立時發作。
拂風性子雖然溫厚一些,可溫厚之人往往沒有主意,也就事事隨著摂月的樣子。
倆人掐著腰,正要咒罵,可是屋裡除了臥榻之上那隻毫無反應的猴子,並無其他喘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