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嗎?”墨錦衍苦笑,笑著笑著,眼睛竟溼潤起來。
兩個堂堂七尺男兒,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目光中再沒有往日的明亮。
“她心中的回,是想讓你把她帶回寧都,葬在寧都。”雲息庭坐在床邊,拉住溫鬱冰涼的手,“我若不兌現娶她的承若,她便恨漣殤教,恨我,死也不要死在這裡。”
“如果她能活……”墨錦衍也站起來,看向雲息庭。
“如果她能活,我會兌現自己的承若。”
他們都後悔了。
造成今日的局面,誰敢說自己沒有錯呢。
錯已經錯了,再去想錯在哪已經沒有意義,他們唯一的盼望是溫鬱能醒過來。
叫他們做什麼都願意。
“如果她能活過來,朕願意成全你們,既然如何都無法得到,朕的那片深情,就讓朕藏在心裡,帶回寧都,永遠埋葬就好。”
墨錦衍拍了拍雲息庭的肩膀,繼續說道:“或許溫鬱從出生的那一刻,她和你便綁在一起,無論朕如何努力,都沒辦法抵抗命運的安排。”
紅色的床單,紅色的被褥,到處貼滿的喜字與紅燭。
溫鬱為了這一天,做了多少準備。
心心念念,等著她的北望哥哥身著喜服,將她娶進門。
等到的,卻是雲息庭的無情。
站在懸崖邊的她,該有多傷心呢。
墨錦衍的確是錯了,他不應該把瀲情絕的秘密,告訴給已經忘卻的雲息庭。
也不會讓雲息庭,在顧及沒辦法給予她幸福的情況下,狠心食言。
都怪墨錦衍的自私,全怪他。
“你好好陪陪溫鬱吧。”
說罷,墨錦衍再看一眼溫鬱,邁步離開。
房間安靜下來。
只有燭光在閃爍,滿眼的紅色佈置,還有她穿在身上未來得及脫下的喜服,刺激著雲息庭的眼睛。
冰涼的手沒有一點溫度,還有那沒有血色的臉龐,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雲息庭甚至以為,她已經永遠地離開。
“鬱兒,今日二月十六,你身著喜服,沒能嫁給北望哥哥。”雲息庭紅著眼睛,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冰涼的觸感,讓雲息庭忍不住掉下淚來:“北望哥哥這一次再不會食言,六日後無論生死,北望哥哥娶你為妻……”
敲門聲響起,趙林端著餐盤進來:“公子,長公主的參湯已備好,大夫說長公主剛服了藥,怕補藥過剩,反而對身體不利,讓參湯一點一點喂下。”
雲息庭放下溫鬱的手,幫她掖好被角,輕聲說道:“知道了。”
眼下溫鬱出事,所有人的心裡都不好受,雖還沒到最後時刻,可陶星河一天找不到,大家已有了最壞打算。
這一年來,溫鬱幾次險進鬼門關,可每一次身邊都有陶星河,心裡總是安的,認為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