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平靜的是喻歡的咳嗽聲,她蹲下身子用袖子擦了擦雲息庭被打溼的鞋子,笑著說道:“夫君,天氣涼了,鞋溼了容易受風寒,還是換下來吧。”
然後她站起身,走到溫鬱的面前,禮貌地行禮:“郡主,有些話夫君不想直說,也是怕傷了郡主心,如果郡主想要個答案,那就讓喻歡當這個壞人吧。”
“喻歡!”雲息庭叫住她,剛想阻攔。
喻歡微微搖頭,又開口說道:“夫君,你一時不忍,會讓郡主誤會更深,最後傷得還是郡主的心,壞人我來當,郡主要怪,就怪我好了。”
這一唱一和的,逗什麼悶子了。
溫鬱呵呵一笑,白了他們一眼:“有話快說,別在這假好心。”
“我聽夫君說起過郡主,說郡主有勇有謀,性格直爽豁達,是女中豪傑。”喻歡輕咳一聲,緩緩開口,“喻歡自嫁給夫君後,漣殤教有不少人來上門,總會說些郡主與夫君的往事。”
“你能不能說重點,我趕時間。”溫鬱有些不耐煩。
“我知郡主對夫君一往情深,也想向郡主澄清一下,喻歡嫁給夫君是情投意合,夫君娶喻歡亦心甘情願,香囊是郡主親手所繡,不可辜負心意,傳聲筒是郡主所制,毀壞了有違良心,喻歡便與夫君商量,留著東西,等郡主回來,再送還給郡主。”
溫鬱張了張嘴,還想質問,又被喻歡的話打斷。
“至於這件房中,為何沒有喻歡的東西,我想郡主去了那邊的屋子便會明白。”喻歡做了個請的動作,“郡主想知道原因,請隨我來。”
喻歡邁步出去,徑自走至院中另一個房子。
直至溫鬱跟著進入,這才明白她的意思。
另一個房子中,不但有喻歡的東西,還有云息庭的衣物和鞋子。
再往床鋪去看,兩個枕頭兩雙被褥,分明是兩個人的房間。
喻歡笑了笑再次開口:“郡主,夫君耳力極佳,夜半入睡時聽不得吵鬧,夫君說這間房比較安靜,昨日郡主宴請燭九陰和教眾吃飯時,我們便把東西搬過來,這才讓郡主誤會了。”
“教主夫人的意思是,我的出現,吵到你們了對嗎?”溫鬱呵呵笑著,鼻子發起酸來。
“是喻歡和夫君的問題,不是郡主的錯,請不要這麼想。”
“好,我明白了,是我一廂情願,自信過了頭,讓教主和教主夫人看了笑話。”
溫鬱就是隻刺蝟,平時溫順活潑,遇到危險和惡意時,她會蜷起身子,支起背上的刺來保護自己。
面對仇人是這樣,面對傷害她至深的雲息庭,亦可如此。
此刻,放在床上的那對鴛鴦繡枕,成為衝破她內心防線的最後武器。
她攥了攥拳頭,把眼淚生生地憋在眼眶中:“本郡主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拿回來的規矩,所以雲教主送給我的東西,最好也還回來,東西送出去就是別人的,是扔了是砸了是毀了全憑個人意願。”
雲息庭聽後皺了皺眉:“要我還什麼給你?”
“神女玉牌啊,你親手送給我的,我可沒同意還給你。”溫鬱伸出手來掌心朝上,拼命剋制著顫抖的衝動,“拿來吧,反正教主已經娶妻,這神女玉牌也送不出去了。”
“溫鬱,你可想好了?你要當漣殤教神女,你還想不想嫁人了?”
“嫁人?我嫁給誰啊,嫁給鬼嗎?”溫鬱哈哈大笑起來,目光愈發狠厲起來,“雲息庭,你負了本郡主,你以為你能好過麼,你有本事就殺了我,除非我死,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溫鬱!”雲息庭怒吼。
溫鬱上前一步,死死地盯著他:“你殺我啊,快殺了我,我死了,你就能當你的快活教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