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盥洗室中,桃金娘·沃倫尖銳、刺耳的聲音不斷迴盪,她似乎變得更生氣(難過)了,從隔間向外溢位的汙水也越來越多。
桃金娘很不喜歡艾達,這還只是委婉的說法,就是說上一句討厭也為不過。
除了艾達曾經搶奪過盥洗室的原因以外,兩個女孩同樣都是來自麻瓜世界,但她們在學校裡的生活卻有著天壤之別。
進入霍格沃茨以後,桃金娘被分到了拉文克勞。在這裡桃金娘沒有交到一個朋友,連個能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反而經常因為自己矮胖的身材,難看的眼鏡,還有臉上的粉刺,而受到其他人的嘲笑與欺負,或許還有孤立和霸凌。
在桃金娘生命的最後一天,她被奧利夫·洪貝嘲笑,洪貝覺得戴眼鏡的她很可笑。正是因為洪貝的嘲笑,桃金娘才會一個人躲到盥洗室,才會讓自己的生命早早地定格。
五十年來,桃金娘的幽靈一直留在盥洗室,即使成為了幽靈,她仍然沒有擺脫被欺負的命運。皮皮鬼總是捉弄她,學生們也不喜歡她。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過,唯一變了的是她不再擁有活著的權利。
與桃金娘相反,艾達她聰明、漂亮,剛來到學校就認識了雙胞胎,還有幾個要好的朋友作伴。在學校更是隻有她欺負人的份,沒人敢欺負她。
今年,艾達也帶上了眼鏡,卻沒有人因為眼鏡嘲笑她、侮辱她。反而因為削減了眼眸裡的銳氣,讓她變得更受同學歡迎了。
平凡普通的桃金娘·沃倫遇到了與她截然不同的艾達,反差明顯,對比強烈。嫉妒,桃金娘嫉妒艾達擁有的、她所不曾擁有過的一切;怨恨,桃金娘怨恨自己的軟弱可欺,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桃金娘,我只是來問些事情,不會和你爭搶盥洗室的歸屬。”艾達再次敲響了隔間的門,又補充了一句,“問完我就走。”
在聽到艾達不是來搶地盤的以後,桃金娘冷靜了不少,沒有繼續扯著嗓門讓艾達滾蛋。只是她沒有回應艾達話,而是用沉默的方式進行無聲的驅趕。
“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在生前都遇到了什麼。”艾達試著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刺耳,“這對我來說和很重要。”
艾達的溫言相求沒能換來桃金娘的答覆,畢竟被人詢問死因實在不是什麼令人舒服的事。
桃金娘的語氣有些尖酸,她說道:“你是想知道我的死因吧?”
“呃……是的,我想知道學姐為什麼會死亡,又為什麼……選擇留在這裡。”艾達說道。她沒有想到桃金娘會這麼直接,她都已經做好軟磨硬泡的準備了。
“人人都想知道‘哭泣的桃金娘’的死因,因為她短暫的一生沒有什麼值得說道的。知道了她的死因就可以肆意地嘲笑她、侮辱她!她就是一條只會躲在盥洗室裡偷偷哭泣的四眼狗!”桃金娘刻薄地說道,她也從隔間中衝了出來,飄在艾達面前。
當你大病一場之後,可能都不太願意去回憶自己生病時所遭受的苦難,更何況是讓幽靈去講述自己的死亡。
這絕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無論是對幽靈來說,還是對聽者來說,都是一樣的令人難過。對桃金娘來說,更是如此,因為這是她短暫的一生中最重要,也最讓人感興趣的一個話題。
“我很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但這真的很重要。”艾達說道,“我正在調查和密室有關的事,而你的死因是其中最關鍵的一環。”
乳白色、半透明的桃金娘緩緩上升,身體在盥洗室上空飄來飄去,她說道:“我不知道什麼密室,更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桃金娘只是桃金娘,令人發笑的桃金娘。”
活著的時候沒人關心,沒人在意,得到的只有嘲諷和侮辱。死了以後大家倒是開始在意桃金娘了,但人們關心的卻是她的死因,還真是悲哀的一生。
女生盥洗室的門再次被人開啟,鄧布利多走了進來,他看著飄蕩的桃金娘,半月形眼鏡之後的藍眼睛泛起了幾分悲傷。
“桃金娘,請給予我們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吧,”鄧布利多說道,“讓我們攜起手,共同結束這令人生畏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