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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甦醒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對於楚曉夜來說，也不過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罷了。
夢中的他被火焰燒焦，夢中的他眼睛流出血淚，夢中的太陽灼目耀眼，釋放出絕對的熱量……
他正沉浸在回憶中，某個大嗓門的聲音在耳畔旁響起——
想必也是看見了他那緩緩睜開的眼睛，以及逐漸聚焦有神的視線。
“你醒了？我差點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你要變成植物人了。”言風海在他剛醒來的時候就沒好氣的拍了他的腦袋，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痛苦，“要不是你的小女友把你從廢墟里拖出來，我估計你早就已經跟他們同歸於盡了！”
“……這樣嗎？”楚曉夜微微的搖晃了一下腦袋，不得不承認現在腦袋有點痛，像是有很多記憶在腦子裡被強行切開，於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言風海變得更生氣了：“喂喂喂，你這樣子，別給我裝失憶啊！”
“沒有的事。”
楚曉夜苦笑著搖了搖頭，默默的看著頭頂巨大的天花板，他已經大概猜到這是什麼地方了——雲夢大學的地下基地，上次他來過的。
“說真的，你人沒事就好，萬一你真的死了，那我們很多行動都會被耽誤，你這傢伙，可千萬別再給我搞事了，我可是頂著超大的壓力才讓你在這裡好好睡的。”言風海齜牙咧嘴，表情相當扭曲，又在幾秒後重重的鬆了口氣。
楚曉夜也認真的點了點頭，“謝謝。說真的，那不是一時衝動，那是我思考後的結果。”
“所以你就把一棟樓給炸了？那兄弟你可真夠勇的。”言風海雙手抱胸，聲音中充滿了調侃和揶揄。
“那是，我超勇的好不好？”楚曉夜也開始說起段子了。
“是啊，你超勇的，所以你應該看一看這個。”言風海從不遠處的桌子上取出了一塊平板。
平板電腦中所展示的影片監控顯示，在雲霄塔倒下的舊址上已經蓋起了巨大的綠色幕布。
在這片幕布中，堆成山的廢墟正在被工程車輛緩緩清理，這些廢墟太多了，甚至將地基下面起碼有四五百米深的空間全部都給覆蓋掉了，想要清理乾淨，估計還得花上幾個月的時間。
畢竟也是上百萬噸廢墟，而且這一次爆炸的波及範圍也相當之廣甚至將周圍大量的建築物全部都給覆蓋掉了，但奇蹟般的，這些建築物都沒有人。
因為雲霄塔所處的地區正好是整個魔都的CBD區，而在晚上，CBD區一般都是沒人的，因為這些朝九晚五制的員工晚上基本上都會回家。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命運的安排，讓人不由得感嘆上天的奇妙，冥冥之中，一切彷彿自有定數。
“死了多少人？”楚曉夜輕聲問，這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萬一死人太多，他可能真的就會愧疚了。
當然，也僅僅只是愧疚，他做不出任何補救，畢竟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他也不可能回到當初了，就算能回去，他也覺得自己還會做出同樣的事情，畢竟那個混蛋，太欺負人了。
而且現在躺在床上，身體沒有太多的力量，他還是有點小後悔的。
他為自己當時的一時衝動感到後悔，又有種竊喜，竊喜自己的力量達到了那種變態的地步，甚至到了人類都不得不向他妥協的程度。
“其實沒有多少，後來我們在清理廢墟的時候，發現這座本來可以容納數萬人的大樓裡面竟然被全部清空了，只有一些燒焦的殘缺屍體，大概幾百具的樣子吧！甚至都無法確認到底是不是人類的。”言風海淡淡的道，“後來我們做了一回基因檢測，發現那真的不是人類的，想起來可還真的也挺有意思的。”
楚曉夜同意了她的說法：“是深潛者的屍體，腫脹之女教會內部也存在著人類與深潛者的混種，那些傢伙異於常人，戰鬥力相當恐怖。”
“嗯。”言風海點了點頭，用力的伸了伸懶腰，“看來這何芳還做了一件好事，或者說這座只屬於他的大樓，他不允許任何人涉足，所以當時你才敢肆無忌憚的動用爆炸威力吧？”
“是啊。”楚曉夜表示同意，雖然當時自己並沒有想那麼多，可從頭到尾只有一架超高速電梯，一路上看不見一個活人，只有最頂部有人。
而且他也感受不到太多的生命氣息，所以便確定了這棟樓裡面沒有太多普通人，也沒有像奧爾達生物科技公司那樣，下面還有其他的公司，只要動手，甚至都不會傷及無辜。